這諭下後,不到數日,順承郡王錫保入奏,阿其那死了。雍正帝故作驚訝道:“阿其那有什麼重病,竟致身死?看守官也太不小心,既見阿其那有病,為何不先報知?”錫保道:“據看守官說,昨日晚餐,阿其那還好好兒吃飯,不料到了夜間,暴疾而亡。”雍正帝頓足道:“朕想他改過遷善,所以把他拘禁,不忍加誅,誰知他竟病死了。”正嗟歎間,宗人府又來報道:“塞思黑在保定禁所,亦暴疾身死。”雍正帝歎道:“想是皇考有靈,不是皇考乃是血滴子。把二人伏了冥誅,若使不然,他二人年尚未老,為什麼一同去世呢?”次日,諸王大臣合詞奏請,阿其那、塞思黑逆天大罪,應戮屍示眾,其妻子應一律正法,同黨允禵、允亦應斬決。允禩、允禟等即果不法,究是雍正帝兄弟,允禩、允禟已死,允禵、允不過殘喘苟延,諸王大臣還要奏請斬決,連妻子都要正法,若非暗中唆使,那有這般大膽?奉旨:“阿其那、塞思黑已伏冥誅,應毋庸議!其妻子從寬免誅,逐回母家,嚴加禁錮。允禵、允,尚非首惡,暫緩正法,後再定奪。”王大臣等見了此旨,方不再奏。後人有詩詠此事道:
阿其那與塞思黑,煎豆燃萁苦不容。
玄武門前雙折翼,泰陵畢竟勝唐宗。
允禩、允禟死後,雍正帝已除內患,複想出一種狠毒的手段,連年羹堯、隆科多一班人物,也要除滅了他,這正算是辣手。下回表明一切,請看官往後續閱!
蕩平青海,功由嶽鍾琪,年羹堯等拱手受成而已,封為一等公,酬庸何厚?且聞其父年遐齡,亦晉公爵,其長子斌列子爵,次子富列男爵,賞浮於功,寧非別有深意耶?後人謂世宗之立,內恃隆科多,外恃年羹堯,不為無因。作者既於前回表明,本回第據事直敘,兩兩對勘,已見隱情。若允、允禟等,不過於聖祖在日,潛謀奪嫡而已,世宗以計得立,即視之若眼中釘,始則虛與委蛇,繼則屢加嗬責,匪惟斥之,且拘禁之;匪惟禁之,且暗殺之。改其名曰阿其那,曰塞思黑,曾亦思阿其那、塞思黑為何人之子孫?自己又為何人之子孫乎?辱其兄弟,與辱己何異,與辱及祖考又何異。雖利口喋喋,多見其忍心害理而已。作者僅錄朱諭一道,已如見肺肝,王大臣輩無譏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