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天有不測風雲,他們能不能結合,卻是由老天來決定的。
從那天開始,張鋒就變得有名起來,從路上走過,便有人指著他說,這便是被許劭親口評點的張鋒,一時間聲名大噪,王允、皇甫嵩、馬日嘽、橋玄(注:這個橋玄並非二喬之父的那個橋玄,而是光祿大夫,也是有著識人之稱的名士。要是的話……嘿嘿)、袁氏兄弟、還有後來成為大將軍的何進,都一一上門拜訪,趁著這個機會,看看這個近日來異軍突起的張鋒。
對於這個世界上的這種幾近於虛偽的客套,張鋒卻是煩不勝煩,不談一見人就要彎腰低頭作揖,搞不好來的人根深一些的,還要下跪,除了盧植和父母,張鋒其他人誰也不給麵子的。
還有就是明明沒什麼話說,偏偏主客一坐下來就要海闊天空的說上幾個時辰,那時跪坐的儀式對張鋒來說可是個苦差事,而他是別人來的目的,又不能偷偷溜了,隻幾天下來,雙膝就又紅又腫,偷偷私會黃鶯兒的時候又騙來了善良心軟的小丫頭好幾抹眼淚兒。
這天袁隗和他兄弟袁逢,也就是袁紹和袁術的老爹,帶著二袁一起上門拜訪張溫。這一下,太傅、太尉、司空,東漢的三公齊聚一堂了。
“哈哈,想不到今日袁門四傑居然一齊蒞臨寒舍,老夫不勝榮幸,快快有請。”張溫大開府門,兩邊家丁、奴婢各一列,隆重的歡迎袁門一氏。
“太尉大人叨嘮了,近日聽聞令郎聲名鵲起,今天得便,便不請自來,還望太尉大人賞一頓便飯才是。”袁隗比較穩重,袁逢則是笑咪咪的一付老好人的樣子,二兄弟性格各異。
袁紹和袁術跟張鋒是老相識,見個麵也不用行禮,袁紹笑了笑,袁術則對著張鋒擠擠眼睛,無論如何他是更喜歡這個讓兄長吃虧的小弟弟一些,哪怕隻是口舌上的。
一幹人述禮畢,張溫著人領著,繞了女牆,走過夏天呱嘈不已的池塘邊,早已是蓮葉圓圓,魚戲於間。粉紅的荷花正當怒放,對著這一大漢朝名義上權勢最大的幾個人含羞微笑。
“令郎觀其眉宇,果然卓而不凡,聽聞世人皆曰,得子將評之‘蓋世無雙’,想來無謬矣。”袁逢雖然一直打量著張鋒,覺得他的確有龍虎之姿,但心裏對許劭的評價不以為然,難道還能強過我的兩個兒子嗎?
袁隗隻是客套了幾句,對張鋒卻沒有任何的評價,正人名子是不屑於腹誹於人,何況張鋒隻是一個十歲小兒。
心裏最不舒服的就是袁紹,小時候家裏人大多尊敬正室夫人所和的袁術比他多一些,讓他心裏一直不痛快,加上上次又被張鋒取笑過一次,雖然嘴上說著“無妨”,心裏卻是一直念念不忘。他自覺得一表人材,哪裏又比不過這五尺小兒了?但表麵樣子還是要做做的,和藹的笑著,並不在眼裏放上一絲一毫的不滿。
進了客廳,卻見跪坐之用的坐席盡皆撤去,換了四隻腳,四四方方,有著一麵實木為背的物事。正中一個大鼎,裏麵正燒著嫋嫋的檀香,整個廳室香氣四溢,加上若有若無的淡淡墨香,讓人心曠神怡。
“這卻是何物?”袁隗和袁逢同時問道。
提到這個,張溫臉上又露出掩飾不住的笑容,對張鋒的溺愛和得意之情似乎能將臉上的溝溝壑壑填滿一般:“這是犬子憐老夫不堪久坐,命人打造而製,名曰‘椅’,椅上墊以氈、獸皮等物,甚是舒適,各位不妨試試。”
四袁好奇的落坐,穩穩當當,背部還可以靠著,的確是比幹坐著舒服多了,雙腿又不至於老被身體壓著,以至於血液流通不暢而麻木。雙袁、張溫均是上了年紀的人,對椅子都是嘖嘖稱奇。
袁紹臉上也不由得露出一絲忌色,屁股上也仿佛被小蟲爬了一樣不住的扭來扭去。袁逢卻很得意了,眯起三角眼,撇起嘴巴兩邊短小的八字老鼠須:“哼,會些奇技淫巧之術,便當得起蓋世無雙之名麼?果然所傳張鋒如何如何均是謬傳了。須知大丈夫生於世,當建功立業,,求取功名,才是正途,其他皆不足道也。”暗自決心讓兩個兒子好好下功夫,以求居高位,到時再看這個喜從賤途的張鋒是什麼個蓋世無雙法?莫不是自己打造一個木頭房子,以此來“蓋”世?想到這裏,得意的神色便化作滿嘴的阿諛之詞,直欲將麵前笑得嘴咧到了後腦殼的張溫生生窒息於其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