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沒完成使命的兩人被暴怒的董胖一陣臭罵。
夾槍帶棒的粗口帶著可以洗臉的唾沫澆得兩人上半身全是濕漉漉的,董胖一身的肥肉在這個時候完全顯示了類似於氣球的收縮功能,大了別人一倍的腰帶依然不能阻止這份盛怒的太師全身晃蕩的贅肉往外溢……
李傕和郭汜的腦袋都快低到褲檔裏去了,誰能受得了董胖子那帶著多年累積的口氣的唾沫?明知道董胖實際上罵的隻是那不識相的孫、張二人,他們不過是被發泄的對象罷了。
“草他姥姥的,不給麵子我,我也不用給他們兩個狗日的好臉色!傳令下去,把姓張的那一家全殺了,首級給張鋒送去!既然他不怕威脅,留著他老子做什麼?還浪費老子的糧食!”
李傕和郭汜如蒙大赦,行個禮掉頭就走,身上濕啦啦往下滴著彙成溪流的唾沫星子,在地上連成一道明顯的水漬。
“報!”一個士兵跑進來,跪在大殿冰冷的地板上。
“什麼事?報來!”董卓餘怒未消的轟的一聲坐在那張本不屬於他的寶座上,要是普通的椅子,早就隨不住他豬一般沉重的身軀了。
當沒外人在的時候,董卓才不顧忌什麼,這象征九五之尊的無上寶座,不知被他用來幹過多少宮女了。
“稟太師!犯人張溫及其妻王氏,已經在獄中自殺了!”
“什麼?”董卓雖然有一身蠻力,可也不是個蠢貨。要不他怎麼懂得拉攏一批朝中的大臣站在自己這邊?怎麼會赦免黨錮之亂中的清議之士?現在他手下幫他搖旗呐喊的人多得是。
董卓的瞳孔猛的收縮起來。張溫怎麼會在這個時候自殺?難道知道了聯軍的事?不想自己成為身為聯軍中的一員的兒子的拖累?
“有何人進過天牢與張溫見過?”
“回太師,一個時辰前,尚書黃大人、司徒王大人以及呂溫候去過。”
董卓更加狐疑起來,兩條粗得象兩條樟葉的眉毛擰到一起:他們去做什麼?
“有沒人聽見,當時他們說些什麼?”
“回太師,當時黃尚書讓所有人都摒退,說些什麼無人知曉,隻不過最後聽見黃尚書大聲罵了張溫幾句,依稀說了些不識時務之類的話,走後沒多久,張溫二人便咬舌自盡了。”
難道是黃琬逼死張溫?應該不會吧?他應該知道這跟自己不對負的老小子留著還有用?最後那幾句明顯是演戲給人看,是不是因為舊交不忍心張溫繼續受苦?
董卓想到這裏,懷疑之心盡去。對黃琬的作為也不那麼反感了。
多少要敲打一下,要不關個重要的人物在牢裏,他一去動動嘴就沒了,這漢朝現在可是我說了才算!
黃府裏。
呂布和王允分左右坐在黃琬下首,隻是呂布一臉陰沉,王允則一臉婉惜之色。
“尚書之舉,也是逼不得已,至交好友落得如此下場,又冥頑不靈,不如早些送他上路,也好少受些活罪。”王允唱作俱佳的說道,好象黃琬正人君子得渾身正氣一般。
呂布聽了,臉拉得更長了,有力的大手緊緊握成了拳,不時發出指節“劈啪”聲。俊臉上不時露出幾條青筋,時隱時現,讓人看了猙獰可怖。
黃琬才注意到呂布的表情,這呂布雖然他看不起,可怎麼也是董太師的義子,算起來還是自己晚輩了。
“溫候休怒!我這樣做一方麵對不起太師的栽培之恩,張溫死了張鋒就無所顧忌了,另一方麵也背了個逼死好友的惡名,要不是張溫實在淒慘,也死不願歸降太師,我去做這惡人何苦來哉?”
呂布聽了這話臉色稍霽,加上王允又在一邊擠眉弄眼的使眼色,抱抱拳,粗聲粗氣的說道:“尚書大人過慮了。隻是張鋒是我二弟,大丈夫不能全其家人,空生於天地耳!我並非隻顧兄弟之情而弗大義——現我與二弟既為敵手,戰場上不留情便是了。”
黃琬聽了這話,開心極了:“溫候如此明理,真社稷之幸也!”
王允麵上一片微笑,心裏卻愎誹不已。
裝什麼忠心大漢的社稷之臣,憑你也有臉?賣女兒的軟蛋,呸!
出得黃府,王允偷偷的拉著呂布的衣袖:“溫候千萬忍耐!這可都是為了大局著想啊。雖然這樣做對不起張大人,可是這樣一來,聯軍的顧忌便是一點也沒有了,對我們的大計是隻有好處沒有壞處啊。”
呂布心裏暗罵了一聲,你也不是個好東西!用別人的命去換的,你怎麼不自己去死。
麵上卻裝成沉痛之色,恭敬的拱拱手:“王司徒,布受教了。”
洛陽城上很快便掛出張溫二人的首級,消息傳來,讓一向嘻笑無忌的張鋒也傻了。
“知機,節哀!”
“知機,老大人也是為了大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