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曹不相信這世上有什麼人能帶給他威脅,或者是自信過度膨脹,堅持要帶劉備出征。
而這個時候,劉協已經開始不滿意曹操對什麼事都指手劃腳了。
在劉協想來,就算老曹打下整個江山然後再還給他,是理所當然的事。所謂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劉協認為理所當然的老曹打下的這兩州半都是他一個人的。
原來被老曹迎回之後,一直被人恭恭敬敬的養著,劉協還自覺得很得意,可是慢慢的,他發現自己根本就隻是一個關在籠中的金絲鳥。
從自己日常用度到大小政事,所有的事都要老曹點頭才算。而身邊的宦官更是一個個張口閉口就是“丞相吩咐過……”,這讓一心想重振大漢雄風的劉協心裏怎麼接受得了?
“難道朕隻想外出便衣走走,也要通過一個臣子的允許嗎?”劉協勃然大怒,雖然他也有過主強臣弱的覺悟,也被董卓、郭、李等人的所作所為清醒不少,可是事到臨頭,還是一樣怨氣一發而不可收拾。
劉協把幾案上的玉石硯、上好的狼毫筆,加上一疊雪白的“鋒紙”,連同筆架、鎮紙等等一袖拂到地上,摔了個稀巴爛,不得不承認,就算一個無權無勢的皇帝發火,一樣可以嚇到不少人。
四個小黃門跪成一排,簌簌發抖,腦門上的汗流成西涼河,滴滴答答流在地上。
唯一一個大膽點的黃門戰戰兢兢的說道:“陛下請息雷霆之怒,丞相也是怕許昌初定,治安不佳,恐有宵小,萬一傷了陛下龍體,則天下大呦啊!”
這話說得劉協心裏舒服了一點,心裏想想實際情況,也冷靜了許多,借坡下驢道:“也是,是朕唐突了,你們都起來吧?”
四個小黃門稱恩不止,哆哆嗦嗦的站起來,那個大膽點的黃門說道:“陛下如覺得無趣,奴婢倒可去為陛下安排一二。”
劉協雖然有摯天之誌,但是畢竟年紀不大,加上少年時的陰影,一聽就來了勁:“哦?有何提議?”
那黃門朝其他三人使了個眼色,三個小黃門忙收拾一地如雪花一般的碎玉硯,把鎮紙等物一一重新放上劉協的幾案,又討好似的朝劉協低著頭躬著腰嗬笑不已。
“陛下,奴婢知道您這陣子悶壞了,但是您想想,這新的皇宮就快要峻工了,丞相又在為您準備新征那不知死活的袁術逆賊,您應該覺得開心呀!”
劉協站起來身,不知不覺為這黃門的思路所引導,隨手摸了摸筆架上的筆尖,那三個小黃門以為他又要扔,忙一擁而上伸長雙手在筆架旁虛接著,應個景兒。
劉協見了不禁笑罵道:“作什麼?都與朕滾一邊去!”
三個小黃門見劉協笑了,也知道他此時心裏好些,忙笑咪咪的尖聲說道:“是是,奴婢們現在就滾。”
三個小黃門真的就地側身一滾,站起身來齊齊拍拍身上的灰塵,垂手老實的站著。
劉協這才覺得天威是如此有用的一樣東西,叫人滾就滾,不禁哈哈大笑。
摸順了劉協的毛,這個黃門在半個時辰後,赫然出現在曹操的內室之中!
這個黃門人機靈,原來是曹家的下人,劉協入主許昌,曹操留了個心眼,在許諾N多好處後,使他心甘情願入宮成為皇帝的近侍,實是為曹操傳遞消息,監視劉協一舉一動。
“不錯,你辦得挺好,下次有什麼事,及時稟報於本相!”曹操麵對其他人的時候,遠沒有平時的親近和好說話,遠遠看去,就是一座巍峨,不可逾越的高山。
濃眉細眼加上本來就黑色的臉,襯上一臉厚實的絡腮胡子,看上去不怒自威,頗有幾分懾人心的氣勢。
“下去領賞去吧!”曹操一甩袖子,黃門忙不疊的叩頭不已,好象麵前這個是太上皇一樣。
等這個黃門退下之後,內室重新走入幾人,正是張鋒、程昱、郭嘉、戲誌才。
劉曄為什麼沒能進入這個圈子,原因不言而喻。
隻是因為他姓劉,還是漢室宗親。
“看來皇上已經長大了,不是那麼好糊弄了。”曹操兩手捏了捏太陽穴,有些頭疼。
雖然從冀州挖來了甄氏家族,儼然第二個糜家,使曹操無論國力、人脈,情報來源大增,但是最直接的後果就是,袁曹翻臉。
呂布在瑯琊招兵買馬,訓練士卒,其目的為什麼,估計自己的四兒子都知道。(曹熊)
袁術在這裏開始過起當皇帝的癮,正在準備對其的討伐,然而從宛城又傳來一個不利的消息,對賈詡的離間計沒成功。那狡猾的老狐狸當著張繡的麵接受了曹操使者的禮物,傳而送給張繡,一個簡簡單單的借花獻佛,便一方麵表明自己的立場,另一方麵告訴曹操,我這不是這麼容易中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