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四節(1 / 2)

典韋和許褚兩人如一黃一黑兩大門神,聳立在主帥帳門口,高大的塊頭加上一臉橫肉,還有一瞪眼就鼓得象鉛球大小的眼珠,跟鋼針差不多粗細的胡須,膽小的人看上一眼都會覺得心驚膽顫。

許褚還好,有一身合身的盔甲。而典韋從打來了曹營,卻是象餓死鬼投胎一股大吃特吃,一個人可以頂上尋常五、六個普通士兵的飯量,於是長了一個很有氣勢的將軍肚,所以也沒有他能穿的盔甲——哪有盔甲做成球形的?

於是他有一套非常特別的盔甲,如同一個女子的肚兜一般,前麵一半是結結實實的鋼板,後麵卻不得不用熟牛皮穿了兩道,打了一個結束在身後,倒有點象後代的女仆裝。

典韋生性單純一些,雖然曹操看上他的武勇將他封為帳前都尉,可比較起後來的許褚,典韋卻顯得不太專業——老讓門口傻不愣登的站著讓他覺得很無聊,眼睛老是東張西望,和目不斜視老是一臉嚴肅的許褚比起來,卻是放肆了很多。

典韋正覺得無聊,跟許褚說話又多半是問三句答一句,沒趣的很,這時就看見張鋒進了營,身後跟著兩個騎馬的人。其中一個他認識,就是那晚在火光中喊著叫著要殺了自己的人——張繡。

“老許,我說張將軍果然本事,真的一個人跑去叫張繡來投降了!但是投降就投降吧,也不用跑去賣柴吧?”

為了表示誠意,張繡袒露著上身,捆上幾根藤條,表示負荊請罪,可是典大憨人沒什麼文化,以為張繡已經改行當樵夫了。

許褚一如既往的沒有理他。

跟典韋講道理就好比對牛彈琴。

“兩位稍等片刻,我去通報一下我家主公。”張鋒客氣的笑笑,成了自己人,就不用再裝什麼瘋了。

“有勞!”張繡打個哆嗦,雖然身為武將,但在這種天氣裏玩負荊請罪還真不是身體差的人都玩得起的。

張鋒大步進了營中去,張繡四下張望曹營的步置,隻見有四個碩大的帳蓬把主帥帳牢牢護在中間,每每兩個帳篷之間都設置了拒馬,鹿角,派有一什的士兵值守。而一旦主帥遇警,那四個碩大的帳篷中隻怕立即會衝出一兩千精銳之師,將一切未打上曹字烙印的任何有機體切成一塊塊的。

突然張繡覺得渾身冷嗖嗖的,轉過頭一看,一個黑大個正怒目注視著自己,不正是那天一個人死守營門不退的典韋嗎?

好象自己當時還喊著要殺了此人來著。

張繡發現自己在這種天氣沒穿衣服的情況下居然還可以流汗。

那天是天黑,典韋又沒騎馬,所以張繡還沒覺得這個家夥除了黑,有什麼特別的。可是今天雙方都是腳踏實地就看出問題了。好家夥,這到底是不是人?高度和寬度一樣,黑不溜秋,手臂比自己大腿還粗,就連那個和眼睛一起瞪著自己的鼻孔都大得可以塞進一個雞蛋。

於是張繡可以體會到曹操為什麼會打擺子了。特別是典韋此時正注視著自己,下巴上的胡子又密又粗,硬象是倒貼著一隻刺蝟。

張繡喉嚨不自主的咕嘟了一聲。張鋒再不出來自己就要成為第一個活生生被人看死的了。

還好,此時張鋒又轉了出來,剛剛開口:“主公有請兩位……”

張繡忙不疊的往裏衝,那黑炭的氣勢太嚇人了。

曹操顯然是剛剛才起身,頭上還係著一條白布帶,略著疲憊的臉上卻有著不相符的興奮之情。空氣中一股濃濃的藥味,很有些刺鼻。帳裏沒什麼擺設,隻有一隻幾案上放著了個裝著沙的大木板,上麵溝溝壑壑的還指著紅、藍兩種顏色的小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