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洪的前鋒共五千,收攏敗軍後隻有兩千不到,一路退了五十裏安營紮寨,一麵報信給曹操。
倒是曹操接到曹洪的信,作出一個讓絕大多數人都咋舌的決定,再次讓曹洪僅帶本部兵馬進駐蕭縣。
少數人想想倒是能明白過來,曹操作戰一向敗多勝少,對方一見曹洪先吃了一個暗虧,不但不求救添兵,反而領著敗軍卷土重來,必定有所倚仗。
這就是更高層次的心理戰了,越是聰明人,越是會中這種計。
如果換成性子暴躁,又喜歡逞個人英雄主義的呂布,估計曹洪這次再去就回不來了。
果然,曹洪再次進駐蕭縣,許進不許出,除了縣令畏罪自殺,一連兩天都沒發生任何事。
第三天,曹操親領著五萬大軍趕到蕭縣,曹洪頂著一對掛到鼻子兩邊的黑眼圈,撲嗵一聲就跪在了曹操馬前。
“末將無能,中敵軍詭計,損兵折將,特來請罪。”曹洪心裏沒有一點不服氣或者覺得冤枉。
對方一係列計,城內設伏,又趁主將不在軍中兩路夾攻城外駐軍,仿佛事先都料道了曹洪將會有的反應,要不是對方重點是城外的駐軍而不是曹洪本人,很可能曹洪就要在劫難逃。
“勝敗乃兵家常事,子廉且須記得此次教訓,將是軍中骨,不可擅離軍營,否則軍心不戰自亂,你起來吧!”曹操對於曹氏一族,通常都是教訓一番了事,不過這跟這兩族人通常也很有才幹有關。
“多謝主公!”曹洪暗自心裏慶幸了一把,還好這兩天天天熬夜,小心敵襲,沒發生什麼事,他哪知道是因為敵人顧忌他有後手而自動退卻呢?
“報!張將軍大破敵軍前鋒曹洪,傷敵二千餘,特來繳令!”
“速傳!”呂布依然是一頂閃亮的紫金冠,五花獸鎧,狴犴腰帶,身後一件血一樣紅的大紅袍,高坐於帳頂帥位處,聽得張遼果然不負所望阻敵成功,英俊的臉上也露出一絲微笑。
張遼一臉得勝之後又拚命壓抑那種興奮之情,一張淡金的剛毅臉上漲得通紅,甩了甩身後銀色的戰袍,單膝跪下道:“主公,幸不辱使命。”
呂布毫不吝嗇讚美之詞:“文遠,幹得好!今晚當設宴為文遠請功!哈哈!”
“慢著!”陳宮又一次給兩人的興奮之情迎頭澆了一盆涼水,上前一步道:“主公,雖然張將軍大勝,但此事還不是能慶功的時候?”
“陳先生此言何意?”張遼早就不滿陳宮吃裏扒外,勾三搭四的作為了,要不是呂布阻擋,十個陳宮也被切成千層餅了。濃眉一掀,頷下三縷胡須居然無風自動,左手扶住劍柄,不知道是嚇唬還是真的準備一言不合就當著呂布的麵砍了這丫的。
陳宮完全無視張遼的氣勢和威嚇,隻是迎著呂布略顯不滿的神情道:“主公,曹洪雖敗,那曹操必然親至,他雖然其人陰險狡詐,但為兵確有鬼神不測之機。加上有鬼才郭嘉、毒士賈詡之流相助,不到最後時刻,慶功都為時過早。”
張遼聽了這在情在理的話,當下隻能按下怒氣,不置一詞。
呂布聽了,也隻得略帶謙意的對張遼說道:“文遠辛苦,先退下歇息吧,這慶功之事,待曹操退軍時必然補上。”
張遼隻能躬身道:“不敢當。末將告退!”
待張遼出帳後,呂布有些泄氣的一下灘倒在帥位裏,打了場勝戰的精神頭被陳宮一句話滅得幹幹淨淨,可是不得不承認,曹操從白身起家,一直到坐擁幾乎四州之地,一共才打了幾場敗仗?
“那如何可敗曹操軍?我就不信,這五萬人可敵過我十餘萬徐州兒郎!”
“主公,我軍數量上的確比曹軍多。可是主公別忘記了,那張鋒戰陶謙於南武陽,戰顏良於司隸,戰淳於瓊於衛河,有哪次不是以正兵誘之,以奇兵勝之?曹操用兵,包括主公的女婿張鋒,都不是會用正兵堂堂正正決出勝負之人,必然留有後手。雖是置自身於險地,卻往往能置之死地而後生,這種人,著實可怕。”
陳宮頓了一頓又說道:“再者曹操擒袁術一役時,攻壽春城曾用了一種秘密武器,應該是一種火器,僅僅用數名普通士兵的性命就換得一麵堅固的城牆倒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