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崇華和林玄邊聽邊忍著笑,秦翼則在一邊冷靜地切水果。韓少總結呈詞說:“打那天起我爸就對我經濟封鎖,還放話說不跟這變態分手就甭回家過年。我這是招誰惹誰了我?!”
崇華最終還是笑得破壞了紳士形象:“那這樣吧,翔天,今年你上我家來過年。”翔天剛想拍手稱好,瞄了一眼秦翼,這禽獸居然已經神不知鬼不覺地走到了茶幾邊上,把一盆橙子放下後,鎮定地拿紙巾擦著用完的水果刀。
林玄把範崇華往裏頭拉了拉,說:“秦翼,刀劍無眼,你可拿穩了。”
翔天不客氣地吃著橙子,說:“要PK一邊去,別擋著少爺我看電視......”
兩點過後,林玄因旅途勞累,坐在暖暖的小陽台裏打起了盹,秦翼忙著在裏屋做份企劃書。範崇華和翔天便坐在客廳裏大眼瞪著小眼。閑話說夠了,翔天悶得發慌,崇華於是建議出去逛逛。兩人剛換上鞋,秦翼就無聲無息地走了出來,把一條厚厚的圍巾甩翔天脖子上利索地繞了兩圈:“早點回來,別被別有用心的人給拐跑了。”說完,意有所指地瞟了一眼範崇華。
崇華攤了攤手,笑了笑說:“幫我照顧好林玄。”
節前的商業街人頭攢動。範崇華走在翔天後頭,感覺他和幾年前一樣還是這麼精力旺盛、喜怒無常。翔天看中一件羽絨服,穿上身試了試向專櫃小姐要了件大一號的包起來。範崇華問他怎麼不買合適的那個號,他說是給家裏那頭禽獸買的,這家夥今年還沒買過幾件新衣服呢。買完又在運動品牌區逛了圈,翔天盯著雙新款nike好半天沒回神,但看了看不菲的價格最後還是利落地轉身走人。範崇華喊住他,韓少奔回來,喝斥道:“別在我麵前擺闊,我倆早劃清界限了!”
翔天悶悶地繼續在前邊走,範崇華從後拽住他:“生氣了?”
“沒有。以前我少不更事,覺得你有錢又喜歡我送我點東西那是理所應當的,可現在不一樣了。秦翼雖然家境也不錯,但畢業後他從來沒向家裏伸手要過一分錢。以後用錢的地方多著呢,我也得為未來做點打算。”
範崇華欣然一笑,摸了摸他的腦袋:“年輕人嘛,日子總會好起來的。”
韓少瞪了他一眼:“少占我便宜,讓秦翼知道了看他不撕爛了你!”
走到施華洛世奇的專賣,範崇華特意走了進去,讓韓翔天給他在幾個新款掛墜裏頭拿個主意。翔天左看右看,拿不定主意:“好像都不大適合我。”崇華掐了下他的臉頰,“別自作多情了,買給林玄的。”
“切,知道給他的,你挑不就是了,我才不瞎攙和呢。”韓少乖乖地坐在邊上等,明暗交錯的光線裏照射出他脖子上那個已經有些年頭的銀鏈,那是後來秦翼跟他一塊兒去DIY的情侶墜子。翔天像多年前戴著秦翼送給他的第一條掛墜那樣一直戴著它,他發過誓這輩子都不會再讓它從指尖溜走。秦翼很少戴它,一直小心翼翼地收在自己的錢包裏。
黃昏時分,夕陽下的噴泉印射出別樣的美。翔天靠在欄杆上心滿意足地吸吮著果汁。範崇華坐在長椅上靜靜地看著他,然後半晌才出聲:“翔天,我一直想問你,你真的沒後悔過麼?”
“後悔什麼?感情沒有什麼後悔不後悔的。認定了就隻有朝前走。也許別人看來你比秦翼好一千倍一萬倍,但他是他,你是你,你們根本沒有可比性。他是個典型的口是心非的主兒,什麼好話都不會放在嘴上,可我知道他心裏一直有我。我當了這麼多沒心沒肺,貪圖享樂的小少爺,什麼活兒都幹不好,家裏頭大大小小的事兒還不是他忙乎。不過我也在學了,跟著你恐怕一輩子都沒這機會。我說這話不怕酸到你,我沒他還真不成。”
範崇華淡淡一笑,“我就想聽你說這話。”
“切,假惺惺的,你呢?林玄那小子把你給拴牢了?”
“要是沒有他,沒準我現在回來還會跟秦翼回來爭你,遇到他之後就覺得白白在你身上浪費了好多年。”
韓少的神色立刻變了:“你欠揍是不是,信不信我把飲料潑你身上?”
“潑吧。我讓秦翼賠個傾家蕩產,後悔要了你這個敗家子兒。”
晚上到家時,秦翼正在廚房炒菜,林玄給他打下手。韓翔天餓著肚子拿筷子敲碗。禽獸身手敏捷地丟了根黃瓜在他眼前:“削皮!一件事兒不幹。”
“誰說我不幹活了?你今天的早飯不是我買的,中午的米飯不是我煮的?”
秦翼冷笑一聲:“你把包子直接擱水裏蒸當它元宵是吧?中午那是飯?我以為是鍋巴。”
林玄頓時笑得手裏的菜全掉在了地上。範崇華過來幫忙他拾掇,又問到秦翼:“我不在那會兒,你沒對我家屬幹什麼不該幹的事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