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溪低著頭,回道:“奴婢隻是擔心小姐的病情,特來白師傅這裏尋藥。方才小姐進來,奴婢也沒有立刻認出小姐,等小姐靠近了聞到了小姐身上的藥味,才認出來是小姐。請小姐恕罪。”她並沒有慌亂,一字一句冷靜得就像是在陳述著事實,或者她說的本來就是事實。
“小姐的聲音你沒認出來,倒是藥味讓你認出來了?流溪,你撒謊也不好好想想理由,別說小姐,就連我也不相信你。”在流溪麵前,流月自然也放開了膽子說話。
真想不到流溪平日裏沉默寡言一副膽小如鼠的模樣,撒起謊來連眼睛都不眨。
管雲荷注重儀態,這些日子天天喝藥,為了蓋住身上的藥味,每日都噴了些花露。如今流溪卻說她聞到了管雲荷身上的藥味,未免有些荒唐。
管雲荷抬起手,嗅了嗅衣袖上的味道,一股花香撲鼻而來。屋子裏各種奇奇怪怪的味道夾雜在一起,若是要判斷出什麼才是她身上飄出來的藥味,也並非易事。
可明明是漏洞百出的話,但是從流溪的口中說出卻無懈可擊,她的態度誠懇堅定,有一股莫名的力量讓人對她信服。
管雲荷有些動搖了,她要相信流溪的話嗎?她要對一個撒謊的人寬容嗎?
流溪忽然眉頭一皺,著急的說道:“小姐不相信奴婢也是應該的,隻是現在白師傅快要回來了,他最不喜歡別人弄亂他的東西,隻怕我們出現在這裏會惹他老人家不高興,到時候也不樂意再給小姐配藥。”
“就算白師傅回來,惹他不高興的也是你,關小姐什麼事。”流月以為流溪是為了推脫責任,立刻不幹了。
管雲荷權衡了一下,點頭道:“流溪說得對,惹怒了白師傅,對誰都沒好處,我們先回去。”
說罷,便帶頭走了出去。流月雖有不滿,但主子發了話,對流溪冷哼一聲,也跟著走了出去。
三人剛走出院子,便看到白老頭神色匆匆的走了回來。
看到有人從自己的院子裏走出來,白老頭立刻狐疑起來:“你們過來做什麼?再著急,藥我也配不出來!不相信我白老兒的話你們另尋高明吧!”
“白師傅別誤會,二公主今日送了一瓶金楓露給我家小姐,小姐不敢妄自用藥,特來請您過去看看這藥如何。”流月立刻找了個借口。
哪知金楓露還沒拿出來給白老頭瞧一眼,白老頭卻揮揮手趕起人來:“走走走,你們要用我的藥,就不要再去找別的東西,到時候出了問題,別怪罪到我身上!”
管雲荷生怕多說了幾句會讓他更不高興,趕緊帶著丫鬟離開了這個飄滿了藥味的院子。
回到明曦閣,流月還沉浸在白老頭的無禮之中,憤憤不平道:“這白老頭真是過分,若不是咱們管府好心好意的收留他,好吃好喝的伺候他,他就算不被餓死遲早也要被官兵抓走。如今倒是好,還欺負到咱們身上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