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想想,在南非,警察打死人,是很普通的事情。曼德拉怎麼上位的,不就是因為被警察打死的人做辯護,才被黑人尊重,成為了黑人的領袖。回到我們這個案子,奈度的死,我們分兩方麵看:第一,假如真的是那個黑人警察發現奈度藏毒,那他也應該是千方百計地把奈度抓起來,最好是人贓並獲,這樣才能在法庭上指證奈度。但是據莫奈所說,當時奈度已經通知他,說貨板已驗,進入拿錢、取貨的階段。也就是說,當時他們身上應該是沒有什麼危險品。因為作為樣板的那一克****,我和雄哥的人都會當場銷毀。至於那個配槍,應該不會成為警察開槍的理由,奈度在這一行混久了,也知道所謂槍,也隻是嚇唬小蝦米的事情,真正的黑道人物,看見你舉槍,可能連鳥都不鳥你,傳出去還會笑話你。但當時警察為什麼就會開槍呢?其二,假如警察在找到證據準備抓奈度時,因為奈度拘捕而開槍,那又為什麼現在還在關監禁,包括他的同車的搭檔都還在接收調查?這又是一方麵說明了警察也不確定是否在奈度身上找到了毒品,這個結果看來是自相矛盾的。還有的就是,今天大衛提出要耐度的驗屍報告,要和犯事的警察見麵,要去探望水手,這些都是很平常的要求,今天竟然都被暫時拒絕了。到底這些警察要搞什麼花樣呢?他們似乎在爭取時間,在做些什麼。”這個穆薩,把原來小陳在船上講的話,加上早上發生的事情都捋了一遍,看來他也在思考著這個事情了。
別的國家不知道,南非的警察,對於販毒團夥,好像並不特別刻意地打壓。就像穆薩這種壓根就不是黑道出身,卻穩穩地在這裏賺了這麼多年的錢,一個是因為警察抓不到他販毒的證據,他都是隻做策劃,具體出麵,都是由手下完成。還有就是,警察也知道,即便穆薩不在了,還會有別的人迅速頂上,可能是能力有限吧。或者說,警察覺得為這麼一點人工去拚命不值得吧,於是就放之任之,隻要你不搞出什麼大事,也就罷了。
“穆薩,你提出的這些問題,我都提出過,你是否現在才覺得是問題呢?”小陳看穆薩停下來,趕緊接上。他對於穆薩這種炒冷飯的陳述,有點不屑。
穆薩從接到雄哥邀請的時候,就知道今天晚上要麵對小陳的盤問。雖然他不太喜歡雄哥的這個新馬仔,但總要給這個老相與一點麵子。
果然,小陳這家夥一開口又在質疑穆薩出事後為什麼沒有立刻投入去追究責任的動機,聽了後連雄哥都馬上製止小陳:“阿陳,我們是賊,你為什麼就非要去惹那些警察呢?假如把他們惹惱了,給我們來個全程監控,那我們就什麼事都做不成了。”
穆薩聽懂了雄哥一半一半的英語解釋,看看小陳,攤攤手。那意思大概就是:你看,你老大說的。
沒有想到雄哥對自己的話反應這麼大,小陳定了定神,想了想——畢竟是站在不同的角度,想法不一樣啊!
小陳想的是,自己反正賺完這一票就完事了,以後或許久沒有以後;而雄哥和穆薩想的是,以後的交易怎麼做。或許真是道不同不相為謀。好吧,不管怎樣,先把這一票賺到了再說。至於以後,那是以後的事。眼前要辦的事,是把貨給找出來,這一點與雄哥和穆薩的目的是相同的。
拿定主意了,要挑別人願意聽的,小陳拿起身麵前的茶杯,喝了一口茶:“穆薩,你和雄哥的目的都是要找到現在失蹤的那批貨,我現在也在找。但你有沒有想想,知道那批貨下落的人是水手,假如他能告訴我們他藏貨的地點,那我們現在還愁什麼呢?而他現在在警察的監視之下,並且我們不知道他的具體狀況,我們是否該力爭一下,希望能盡快能知道他的具體情況呢?”
說到這,小陳頓了頓,看了看雄哥,雄哥點點頭,示意小陳繼續。
“好,咱們就拿穆薩剛才提出的疑問分析,假如警察是拿到了什麼證據,要逮捕奈度,那我相信今天這個南區的指揮官就不是這個態度了。畢竟他們人證物證俱全,奈度是死有餘辜,所以我們可以把這個可能給去掉。第二個是,警察沒有任何的證據,那我覺得他當天就不會開槍,除非他是瘋子。因為他應該知道,這一開槍的後果,就是麵臨著謀殺的指控。他作為一個警務人員,是知法犯法,麵臨他的可能是後麵的人生都在大牢裏度過的境況。假如是這樣,那這個南區的指揮官應該就是像哈巴狗一樣,盡快聯係賠償的事,又不是他的責任,把執行的警察送法辦,給死者賠償,盡量把事件擺平,要不鬧大了,否則起哄起來,他也下不了台。可從大衛描述的情況是,既不是第一種,也不是第二種,這就讓人想不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