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P新款的多用可拆分筆記本剛剛推向市場,客戶花了大價錢請了當下最紅的明星代言,不惜重金想要個好的公關活動策劃,隔壁組攤上這麼個金主兒,居然最後交出了一個讓明星捧著一半筆記本,去尋找她的“另一半”的狗血策劃。
“這種沒水準的腦殘策劃,不被客戶challenge才奇怪,”路鋆嘲弄地笑了笑,對餘洋說:“這是上頭的人忙著拉你進去,底下的人忙著擠兌你走呢?corporate他們到底有譜沒譜,一幫啊嗚亂。”
雖然罵的時候是真生氣,但開著車的人今天似乎心情還不錯。
餘洋吃完手裏的三明治,把包裝揉進袋子裏,認真地說:“這個提案我會處理好的,放心吧,做完我就回來專心做NILTON,還有另外的項目,都唐灝一個人在弄,他也蠻忙的。”
路鋆嗯了一聲,他沒懷疑過餘洋,他相信他能把這個項目做得簡單漂亮,不用自己親自去撈人,他也會落落大方地回來。
把車開到NILTON地下兩層的停車場,路鋆鎖了車,和餘洋找到了就近的直達電梯。中途,他看到了一輛無比眼熟的黑色跑車,遠遠瞄了一眼車牌,居然真是趙晉飛的車。大少爺跑這種豪華五星酒店並不奇怪,奇怪的是,路鋆看見車裏坐著一個女人,側影竟像是伍嘉文。
“怎麼了?”餘洋看他頻頻回頭,不禁問道。
“……沒什麼。”路鋆整了整衣領,和餘洋一前一後邁入電梯,直達頂樓的辦公區域。
趙晉飛最近很少來電話,路鋆知道前陣子他為家族企業並購的事忙得焦頭爛額,連出來喝酒的閑工夫都沒有。但如果自己沒看錯,那個女人真是伍嘉文,她回了上海和趙晉飛複合,按趙晉飛這尿性,早就該屁顛屁顛請哥們兒幾個出來吃飯了。趙晉飛不吭聲,要麼就是路鋆看錯,要麼就是……
這事在路鋆心裏一直是個困惑,直到某天,趙晉飛得閑,兩人約在永嘉路喝酒。
路鋆裝作無意和他提起,說前幾天自己在路上撞見一個女人,特別像伍嘉文。趙晉飛起初愣了一下,說對,她最近兩個禮拜在上海。
雞尾酒杯裏的冰塊被吸管攪得微微響動,路鋆停下手上的動作,說:“其實那天,我是去NILTON見客戶。”
趙晉飛沉著臉,沉默了很久,然後低眉幽幽地說:“她結婚了……路鋆,她結婚了。”
路鋆頭腦轟的一聲,心酸之後隻剩下惱火,不知道怎麼的,還不合時宜地想起以前三哥講的一個笑話,他說,知道麼,最有默契的兄弟,就是你在跟人滾床的時候,他他媽也在!要是換做別人,路鋆都懶得過腦子想,他不願抽手別人的人生,可現在這個人是趙晉飛。
“你神經病啊!腦子進水了還是怎麼的?”
趙晉飛苦笑:“你激動個屁啊,我沒幹,什麼都沒幹!”
“……”
“她半年前結的婚,家裏安排的。她說她過得不好,這次是偷偷跑來上海的,沒跟任何人說。我就笑她,多大的人了,怎麼還幹這麼不知輕重的任性事。我見了她是真忍不住,特別想她,想了這麼幾年,現在人來了,我什麼都幹不了……”
趙晉飛有點唏噓,像是在說別人的故事:“我都沒想過會再見到她,差點沒忍住,可什麼都沒有,她騙我說什麼安全期,我怎麼可能碰她,怎麼可能傷她,我這人就是賤骨頭,我自己知道,就不能給自己留什麼念想,一點都不行……”
“……我讓她回北京去,以後都別再回來了。”
趙晉飛說他最後悔的事,是當初伍嘉文提出分手的時候,他竟答應地這麼幹脆。當時,他以為這樣就是對她好,可是事實證明,離開之後,她過得並不幸福。這不是對那個人好,隻是人向冷酷的現實和軟弱的自己妥協了。
趙晉飛變了,在伍嘉文之後,他和從前徹底不同了。
可惜那個讓彼此成長、讓彼此改變的人,往往最終都沒辦法在一起。所以,要是有機會,哪怕隻是一點點,就千萬別錯過。
“你們在一起了吧?”趙晉飛叫來人買單,順口問了一句。
路鋆歪了歪頭,“……算是吧。”
趙晉飛嗤笑一聲,朝路鋆的肩膀上推了一把,說:“可以啊你,被你搞到了啊。”
“……”先不論究竟是誰搞到誰,但趙晉飛既然這麼說了,那就當時一個美麗的誤會好了。
“路鋆,不是誰都能遇到那個三個圈都能和自己相交的人的。”趙晉飛最後這樣說。
天下最完美的配對,從來都隻有這樣一雙。所以,別錯過,別辜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