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似乎讓美臻沒了旁騖的,是第二天聽差送來的情信。她的心底裏到底是更希望魏辰新與楊敬年中的哪一個男子的?信打開來,便讀到一句:雖是即將要結為伉儷的,隻是心卻更為忐忑,這是真的嗎?你的人是真的嗎?你和我這樣在一起了是真的嗎?為此我終日更加的惶惶,一刻我都等之不及,我熱切盼望日子的到來。我要讓我們的愛情成為天下的美談,我要讓你成為最幸福的新娘。死生契闊,與子成悅,執子之手,與子偕老。”
“你的人是真的嗎?你和我這樣在一起是真的嗎?”簡美臻反反複複這樣問過,隻是在心底裏默默問一個男人,不厭其煩。而他如此直白強烈地給了她肯定的回答。他比魏辰新成熟,比魏辰新勇敢,甚至比魏辰新的感情還要強烈……
愛情是什麼?愛情便是在剛好的時間,遇上剛好合適的那個人。他愛自己的,比自己還要重一些,那麼別的什麼,不重要了。
婚禮如期舉行,原先雖定好是新式婚禮,因著楊家是舊式家庭,禮節上卻稍顯繁縟。上半場從楊家出發往簡家府邸迎娶新娘子。簡楊姻親,沿路把了多少崗哨,乍看上去如魁梧的樹列,巍然壯觀。一列紮了花紅彩子和紙花的汽車隊,樂隊,一輛連著一輛,綿延了數十裏。城裏百姓無一不知這日簡家嫁了女兒,密密匝匝更是將道路圍得水泄不通,到處是一片嘖嘖驚歎聲,“這是誰家,得了如此個好福氣喲?”“您瞧瞧著這陣仗,聽說簡家的嫁妝除了108抬,還有一幢別墅呐。”新郎官坐在車裏虛榮莫名得到膨脹,從未有的膨脹,他向來自命風流,這是最得意的一次。
圍觀的人群三層外三層,把守的警察雖一路維持著秩序,現場依然是如風吹過的蘆葦,黑壓壓一片蠕動,鬧哄哄的喜氣。這日情形看起來相當亂,卻正中了董明哲他們的下懷。他往人群中遠處揮舞的兄弟點了頭,迅速往人群外撤出。
“大哥,陸先生他們已經都部署好了,等迎親的隊伍返回,宋太太出麵,事情便可以開展。”“告訴陸先生,我們這邊也準備好了,我們一定趕在上半場婚禮結束將物資安全運出。”兩人接完頭,便快速分開。人群一湧,便沒了蹤影。
簡美臻身穿銀亮大紅旗袍,紅色喬其紗用一小枝橙黃色的花別著,斜披在身上,頭戴一個花蕾珠寶編成的小花冠,手捧粉紅和雪白相間的玫瑰花,由伴娘蘇瑾晴攙著,5歲大的楊家孿生子隨在身後司紗。在樂隊高奏《美酒高歌》的樂曲聲中,踏過紅氈子上了車。
人群忽然騷動起來,聲浪嘩然,隱隱約約聽得一個男子的聲音聲嘶力竭斷斷續續喊著“美臻”的名字,是魏辰新。此時的他胡渣滿臉,心如死灰,隻是絕望地呐喊著:“你不能,不能——”警察圍過來將他往人群外拖。魏琴秋跑過來,一邊哭著,一邊擁著他。
楊家堂上正麵擺設大型紅色雙喜字的霓虹燈,前設長形禮案,上鋪紅氈,放著一式兩份帶方形紙套的結婚證書,三個印盒,一對花籃。禮案前鋪著紅色地毯,兩旁陳列著親友們送來的禮品。楊老太太自然喜得合不攏嘴,因著晚些時候還需一場新式的婚禮,因此簡化了傳統的舊式禮儀。新夫婦拜過高堂,老太太手是顫巍巍地接過新媳婦呈遞上來的熱茶。她一麵啐嚅,一麵激動得情不自禁,抬眉睜眼間,都寫滿心滿意足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