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孤帆天際看(44)(1 / 2)

隻是生活這樣過下去卻愈發顯得單調、乏味了點。這日,她便想去學校看望昔日公事的老師,特別想看看魏琴秋。自她與楊敬年結婚後,便再沒有與她促膝長談過,那種姐妹間的私語令她懷念起來。

是下午的光景,學生們陸續進了校門,三五成群,談談笑笑,好不美好。魏琴秋和一男子遠遠地走來,近看,才知是蘇瑾華。他們似乎在談論什麼,琴秋的笑臉嫣然,盛開了一朵花。他們似已在談戀愛,隻是是何時開始的,令美臻覺得一陣異樣的驚喜。像是與世隔絕一般,她隻呆在自己的小世界裏,忽略了周遭的一切。

魏琴秋與蘇瑾華互道了別,她一人進了學校大門。一轉身,瞧見了簡美臻的身影。兩人都愣住了。“美臻?”魏琴秋似乎比她還要欣喜,多日不見,她似乎比以前更加美,更多了一絲風韻,一種透著成熟女性的圓潤韻味。她和她的美,一種是含苞的蕾,一種是綻放的卻略帶溫婉的花。魏琴秋內心不禁被觸動得溫軟起來,看來美臻的婚姻到底是美滿的。

離上課還有很長一段的時間,兩人沿著校園廊道慢慢走著,也斷斷續續聊著。轉眼就已是入夏時節,陽光斑斑駁駁透過高大的梧桐樹,燥得知了蟲子“吱吱”叫囂。隻是一月多時日未見卻宛如光年般,兩人倒顯得拘謹陌生起來,一路上也隻是零零落落聊著不著邊際的,與她們都並無相幹的瑣事碎片。到底怎麼再如昔日般親昵呢,因為想親近,卻愈發的距離遙遠,兩人的內心都躲避甚至抵觸著某種東西。

“都好嗎?”美臻問,這一問似乎語意很廣,是問魏琴秋還是魏辰新,還是兩者都問。不遠處,傳來曼妙女子談笑的聲響,聽不清講著什麼卻不斷傳來,玻璃樽一般透亮。琴秋怔怔看著她們談笑的背影,恍如隔世一般久久愣在那裏。美臻也停住了,也許並不期望回答的,隻是內心忍不住發問,這一刻,到底還是難過的。

“琴秋。”美臻輕輕喚了一聲,她到底想再說些什麼的,內心處極度柔軟的地方些許堅定起來。琴秋微微側過身,麵對著她,眼神卻無論如何也無法不躲閃,她似乎還是她,一如初見一般孤寂、美豔。“美臻,我知道你想問什麼。”琴秋視線漸漸移開,梧桐樹上的知了蟲子漸漸聲際寥落,她歎了氣,“我哥一直在振作,我想他一直想的。”美臻隻是聽了她的歎息,眼眶裏不禁就湧上了晶晶亮亮的淚水,她是拚命想忍住的,內心深處卻不斷湧來酸楚的滋味。

也說不清這酸楚的源頭,心似雙絲網,中有千千結,此生她是打不開的了。五年韶華她癡癡等他的,到頭來,卻似如此欠了他,事事千萬,浮華人海,幾時注定緣分遇他人,又幾時會別離,造化弄人,悲從中來。

琴秋轉身將她的手輕輕拉到自己的胸前來,“我知道你的心。美臻,就像婚禮上我看到的,你會是幸福的,隻要你幸福,那麼相信我哥哥也會的。遺忘一段感情需要過程,也許需要漫長的過程,但是除了遺忘也許別無他法,他現在發了瘋的隻為他飛行,他的軍隊……”琴秋還要說下去的,卻激動地不能自己,她多麼的為哥哥難過,他朝夕相伴的,跟在他屁股身後長大的,崇拜的哥哥。

這不像昔日她認識的無憂無慮的魏琴秋,她幾時如此這般的激動難過?這就像魏辰新毫無掩飾的在自己麵前掉了男兒淚一般,到底他的內心有多麼的痛楚?美臻似是也在問自己。“對不起!”是句脫口而出的話,話音一落,她也落了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