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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真是害人不淺。

被趙挺家電話吵醒時,我們正躺在客廳地板上睡得直流口水。在我恨不得摔了那響不停的電話前一秒,趙挺強撐著起來接了。迷迷糊糊中,聽他的聲音就知道他也精神不到哪去。

擱下電話,他伸手來推我,被我一掌打飛,他繼續來推。

“起來了,是醫院總值班的電話。有急診,要馬上去。”

啊——誰來殺了我吧!

哀歎過後,認命的掙紮了起來,冷水洗了把臉,還是頭疼欲裂。不敢多耽擱,我們兩個跌跌撞撞的出了門。幸好半夜路上沒人,不然旁人看見了八成以為是找不到家門的醉漢。

出租車在醫院門口停下時,我早在車上睡得爛熟,最後是被趙挺拎著耳朵拖下的車。

今晚急診科特別熱鬧,先是收了一起車禍,所有外科值班的從一線、二線,直到三線班全都給趕上了台,到現在後半夜還沒個下來的。不巧又來了急診,就輪到我們倒黴。

趕緊換衣服洗手進了手術室,一看已經打好麻藥躺那裏了。趙挺主刀,我一助。其實,拜那兩瓶洋酒所賜,我們兩個的腦子都還迷糊著。

消毒、覆膜、鋪手術巾,第一刀用手術刀劃開皮膚,接著換用電刀沿切口深切……

趙挺的手突然僵住了,抬起頭來問:“這個是膽囊嗎?”

我一愣,“應該是吧……”

然後就聽護士插了一句,“不對,這個是開闌尾的啊。”

不會吧——————

我剛想說什麼,被趙挺一個示意全擋了回去。我不算笨立刻明白過來,這個手術行的是硬膜外麻醉,和全身麻醉不同,病人是保留意識的。我趕緊閉嘴,但願手術台上那位已經睡過去了,沒聽見我們剛才的對話。不然……

所有的酒意頓時被嚇飛,我感覺後背的冷汗涔涔而下。

媽的!急診的哪個笨蛋居然把急性闌尾炎收進來的?這種小病早該踢到下屬的區級醫院。其實我自己都知道,這是在遷怒找借口。

我們因為喝醉了沒醒透,一上台以為肯定是膽囊結石,居然連B超片子都沒看到就下刀了。真要追究起來,肯定要擔上完全的責任。

雖說出不了人命,可酒後開錯刀這種事傳出去,我們兩個都玩完。

怎麼辦?怎麼辦?手中的拉勾和止血鉗抖得快直撲大地,心跳直奔120。

抬頭一看,我的眼中突然出現了希望的曙光。因為,趙挺在微笑!

你要問我怎麼隔著口罩怎麼看得出他在笑?我的回答是,以我對趙挺的了解,這種時候,他趙某人絕對是隻笑不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