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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術結束,天已經微微亮,我和趙挺帶著沐浴後的清新坐在辦公室,適才亢奮的情緒已然平靜。公安局那邊來過消息了,肇事司機已經被捕,正在審訊取證。天網恢恢,疏而不漏。但是還處於病危狀態的受害者,他的人生又如何補償呢?

從纏繞混亂的心思中解脫出來,我真心向趙挺道:“謝謝。”——雖然這隻是工作。

“不,該謝的人是你。”他微笑著說。

今天他的笑容特別動人,真如冬日難見的陽光一般。

突的想起我剛才打電話叫他過來時的失態,驀然臉上一熱,“恩,那個不好意思,我自作主張把你喊了過來。打擾你休息。”

照往時的規律,趙挺肯定會抓住這大好機會,好好調侃我個夠本。算了,我已經做好準備,隨便他怎麼打擊。

“別多想了,你也累了快去休息吧。”他隻是溫溫一笑。太反常了!我反而愣愣的看著他沒了反應。

他忽然對著我笑出聲:“你幹嘛這副樣子?恩……難道是欲求不滿?”

“去你的!”我一下子全身血液往頭頂衝。為了遮掩自己的尷尬,趕緊站起身回值班室。

背後是趙挺的大笑,以及緊緊跟上的腳步聲。

突然肩上挨了一下,我沒回頭,隻聽趙挺湊在我耳邊說:“你今天真的表現得很好,我為你感到驕傲。”

他吐出的熱氣噴灑在我耳廓上,害我那隻耳朵燙了很久,還是冷卻不下來。

不知為何,我的心飛了起來。就像小學一年級時考了雙滿分的那種心情。當然,還有更多說不清的東西,將我的心充塞的滿滿當當的。

回值班室躺下補眠,趙挺很快就沒了動靜。沉入夢鄉後,我隻覺麵上溫溫熱熱的,耳際模模糊糊飄來仿如囈語,要說謝謝的是我,謝謝你還如此信任我……很高興……

我和趙挺微妙尷尬的關係,在這次事件後恢複到了從前。

所謂從前,就是指他依然利用職權之便盡情欺壓我,過他奴隸主的癮。我則配合他的惡趣味,認真扮演飽受壓迫的勞苦大眾的角色。

所以說我真是命苦啊,上班時要伺候好趙大爺,下了班又要到劉小姐跟前報到。再度陷入了一仆二主的生活模式,真是天生的賤命翻不了身。

“咦?”我瞪著銀行ATM機半晌,將小學四年級的四則運算發揮到了極致,還是無法就上月工資的數目得出一個合理的結論。

難道說……“哇哈哈!!!居然會自己多出錢來!賺了賺了!人民幣啊我愛你!”600元也是錢啊,雖然還不及劉羽月隨便一條裙子貴,但天下掉下來的錢總是錢!

然後我又發愁,要是銀行發現多給了錢會不會又劃回去?這進了口袋的錢,再讓我掏出去可就痛苦了,還不如一開始就沒掉下來過。

正在我愁腸百轉心思千折的當口一聲驚雷平地而起,“你在這表演臉技?”

不用回頭,我就知道趙挺現在絕對一臉“你是白癡”的表情。我努力將天上掉錢的狂喜和得而複失的擔憂收起來,端起鎮靜的笑容抽回銀行卡,離開了ATM機。旋身做個邀請的動作,“您請用。”

“我路過,”趙挺毫不領情,從兜裏掏出張紙條隨手扔給我,“喏,上月工資單。”

咦?咦?咦?怎麼連工資單上都多了600?不是說上個月藥費超標,所以獎金扣完不算,還要在工資裏倒扣100嗎……瞟見前方趙挺的背影,我趕緊巴結的湊上,先確定這些錢進了我口袋不會叫我再吐出來是第一。

“獎金?當然是我出麵去調解的,醫務科最後協商下來每人發個500意思意思。”

他說的風輕雲淡,我這廂差點伏地拜倒。權利階層果然不同啊,我從沒想過這種事居然還能去“調解”,也就他趙大爺有這能量了。

“你也不用太感激我、崇拜我,”他特赦似的一擺手,“以後好好幹活不會虧待你。”

“……哦。”我答得不情不願,“要是小的還有命在的話。”

“怎麼,你有意見?”趙挺說著就翻臉,眉毛一豎道:“那你就用身體來還恩吧。”

我立刻抱頭遁走,身後趙挺的嗤笑聲遠遠傳來。

惡魔果然是惡魔!好歹你向我告白過吧,怎麼都不避避嫌,反而是我成天難為情。這世道啊!

轉念再一想,趙挺要知道什麼叫做害羞尷尬難為情,那真該輪到彗星撞地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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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哎呀,好曖昧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