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事態的發展,遠比我、甚至是趙挺能想到的各種情況都要來得糟糕的。
過了一天趙挺下班後帶來了新消息——病人已經接受醫院的調解,免去住院費用,另外賠了兩萬。
不過還有另一條消息——上麵正好在搞整風活動,我撞在槍口上,小道消息說是要抓我當典型。
趙挺剛說完,我就跳了起來:“他媽的!我根本沒錯,憑什麼抓典型抓我頭上。”
“你先冷靜點。”趙挺就扔了這麼一句。
“我冷靜的下來嗎?受冤枉遭罪的是我,不是你趙大主任,你叫我怎麼冷靜?難道我就活該遇上這種不講理的事!”
“我當然不是這意思……”
“我怎麼曉得你什麼意思,反正今天倒黴的人是我!”
“周成!你有完沒完!發起神經來像個更年期老阿姨。是男人就給我用腦子想事情!”
趙挺這麼一吼,我頓時像瀉了氣的皮球似的沒了聲音。癱坐在椅子上,我被巨大的絕望所籠罩。
“事情沒你想像中那麼糟,這些事我不過聽人隨口說了,先給你作個心理準備,免得事到臨頭了,一個措手不及落把柄在別人手上。”
“恩,我知道。”冰涼的可樂喝下去,我沸騰的頭腦漸漸冷靜,“但為什麼一抓就抓我頭上?照說要挨也該先挨到小錢啊。”
倒不是我心腸歹毒巴望別人倒黴,隻不過事情委實奇怪。
“誒,你還真不是普通的笨,小錢他姑父是誰?衛生局局長!誰敢動他啊。不然你以為他這種英語六級都沒過的笨蛋怎麼混進來的?”
“抱歉哦,我六級也沒過。”
“不會吧!你竟然也蠢到這個程度!”
“很——抱——歉!”就算沒鏡子照,我也能想像出自己額頭青筋舞動的盛況。
其實我自己也一直奇怪,當初是怎麼給我混進安愛的,在這裏平均碩士以上學曆的情況下。更誇張的是我毫無背景可言,因此我萬分懷疑是他們搞錯了人,陰差陽錯招進了我。不過給趙停這麼當麵一打擊,還是讓人萬分不爽。
“咳……說正題,”趙挺總算看出我的臉色不善,適時將話題引導回來,“像這次的事呢,放平時也就醫院出麵賠點錢了事,稍微扣點獎金意思意思。但不巧這次上麵等了很久,正要抓個典型來立立威風。這醫院裏的勢力盤根錯節動誰都不好,有一點年資的更是不好得罪。你麼,一來資曆淺,二來年紀輕,三來沒背景;這次的事,隻要換個說法,就全是你的責任。小錢的化驗單畢竟是開過的,一句話你責任心不夠沒有及時處理,足夠定你的罪。”
趙挺到這換了口氣,接著道:“不過這些都是一部分原因。你知道這次整你的人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