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過得很快,當門外的鞭炮劈裏啪啦的響過之後
,高漸離迎來了他在人世的第十五個年頭。
隔壁的張大媽看他們隻有兄弟二人過年好不可憐,好心將荊軻和高漸離請去他們家一起過年。聽聞張大媽家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小女兒美若天仙,年三十兒的一早,高漸離便開始收拾。水藍色的長衫?不行,他又不是舞妓;紅色的長衫?雖然喜慶,但怎麼看怎麼像婚服,太輕浮,不行;月白色的?啊他又不是去茶樓喝茶,大冬天的一身白又是不是不冷……終於,在荊軻的冰冷注視下,高漸離從衣服堆裏挑出一件青衫,勉勉強強的穿上了。
輪到梳頭,高漸離又糾結了——梳頭什麼的,是他這輩子最大的死穴。男子麼,平常用手抓抓一綁就算完事,可今天不行啊,第一形象可是最重要的!於是,高漸離小朋友苦著一張小臉,又跑到隔壁去找荊軻了。
荊軻坐在窗邊,垂著頭,不知道在想些什麼。雖然練武卻依舊修長的手指慢慢的在粗糙的桌麵上來回畫著,聽見推門的響聲,抬起頭來,“漸離?你怎麼來了。”
高漸離本來坦蕩的小臉立刻垮了下來,站在門口不停的摧殘著衣角,“那個……頭發……”
“有事進來說,杵門口做什麼,冷。”
“你是在擔心我?果真還是荊軻你最好了……”
“不是,你站那門關不上,冷的很。”
荊軻的表情很淡定,高漸離卻不淡定了,“你就不能不要這麼誠實麼?”
“漸離,誠實是美德。”
“……”
“有事?”
“那個……頭發……我……不會梳……”
“所以?“
“你能不能幫我下?”
“過來。”荊軻斜靠在桌子上,右手衝著漸離,輕輕勾了勾食指。
“啊呀……荊軻你終於忍不住要幫人家成了人麼……”高漸離立刻低頭絞手指,嘴角卻十分可疑的上揚成一個詭異的角度。
“如果你的臉不那麼扭曲,嘴角不那麼抽搐的話。”
“……”
青絲萬丈,這是荊軻給高漸離梳頭的唯一感受。雖然說青絲縷縷很是詩意——但那不代表梳頭的人是你自己的時候!此刻的荊軻終於明白到了丫鬟生活的還真是艱難,先不說把那頭及腰長發完整的分出三分之一梳平並且用發冠束好多是件多麼浩大的工程,就單是把高漸離一年來都是隨便抓抓紮起來就算的頭發梳順就幾乎是件不可能完成的事。
一個頭發零零碎碎的梳了一個多時辰,荊軻腰酸背痛手抽筋,高漸離卻喜滋滋的在銅鏡麵前照來照去,“荊軻,我果真是天生麗質難自棄啊……”、
換來荊軻手裏的梳子一把,及幹淨利落的一腳,“滾。”
終於,兩人在下午時終於趕到了隔壁。
本著拿人手軟吃人嘴短而兩人又都占全的原則,荊軻主動強國張大媽兒子手裏的斧頭幫著劈柴,高漸離從裏屋搬了個小板凳,乖乖的坐在荊軻身旁看著荊軻揮汗如雨豪氣萬丈的……劈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