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沒想著瞞著於十五,她也確實心裏沒底,特別是鄭池淵在服了藥丸吐了血又夢囈不醒後,她的心裏就更加的沒底了。隻是她不敢表現出來,這一幹武士的慌亂她看在眼裏,她不能讓他們再亂下去了。
之所以把事情告訴於十五,一來是因為他也懂些醫理,鄭池淵的情況很慢瞞得住他,再來,她也需要有個人幫助她,穩住這些人。
果然,於十五聽了李清婉的話,並沒有驚訝,隻是麵色沉重的點了點頭。
“阿灼……等我,我來救你……等我……”於十五和李清婉正沉默以對的時候,鄭池淵又發出了聲響,這次發出的聲音比剛才明顯大了些,也清晰很多。
他的右手輕輕的抬起,像要抓住什麼似的,嘴裏依然喃喃:“阿灼……等我,阿灼……”
李清婉伸手緊握住鄭池淵的手,他的手寬大而厚實,布滿了老繭,李清婉用手指輕輕的摩挲著他手上的繭子,低頭伏在他耳邊輕輕的道:“我在,阿灼在這裏,阿灼就在這裏陪你,哪裏也不去……”
她並沒有刻意壓低聲音,所以發出來的聲音不似平時說話時那般低啞,帶有幾分少女的空靈。
鄭池淵仿似真的聽到了她說話一般,反手緊緊的握住李清婉的手,拉到胸前,嘴裏喃喃道:“阿灼,陪我……”
於十五把這一切看在眼裏,鼻子竟微微有些發酸,他見鄭池淵漸漸的安靜了下來,李清婉依然俯身在他身邊低喃,安撫他,氣氛竟是和諧的不行,自己身處在馬車裏好像忒多餘。
吸了吸鼻子,於十五乖覺的輕身下車。眾武士一直關注著馬車的動靜,見於十五從馬車上下來,紛紛問道,“東家怎麼樣了?”“東家現下情形如何?”
於十五勉強擠出一絲笑意,壓低了聲音對眾人道:“東家好了許多,現下已經睡了。爾等不要著急,安穩趕路才是正經。”
眾人不疑有他,怕驚擾鄭池淵好眠,竟是連動作都不自覺的放輕了幾分。
於十五快走幾步,追上最前麵的一輛馬車,趕車的正是於八,於三也坐在於八身邊,兩個人也聽到了於十五的話,但是神色並沒有放鬆下來。
於八往裏麵挪了挪,讓出些地方給於十五,於十五一個縱身,平穩的坐了下來,三個人並排坐在一起。
“十五,不要瞞我們,將……東家的傷情到底如何了?”坐在另一邊的於三問道。
於八也側過頭來看向他,顯然也很想知道答案。
果然瞞不住這兩個人,於十五心道。
他們這些兄弟出生入死這麼多年,彼此都在了解不過了。於一是最機靈的,於二最是狡猾,於三最有城府,看事情最明白的還要數平時八杆子打不出一個屁的於八。
“尚不明,李公子也沒有把握。隻能等大夫看過才能知曉。東家的情況先不要告訴其他人,就算東家真的不好了,也要等入了昱境再說!”於十五道。
於三於八紛紛點頭,這個道理他們自然明白,現下他們還在敵國境內,自是不能自亂了陣腳,不管將軍情況如何,都隻能等回了昱國再做打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