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個冬日的好天氣,暖陽普照,給戰戰兢兢了一個冬天的京都熏染上了和煦的暖意。
京都疫情穩定,絕大部分患者均已康複,隻剩一些年老體弱的還需服藥鞏固。
無塵公子的大名在京都扶搖直上,大有超越其師鬼泣先生的架勢。
也是,弱冠之齡的翩翩佳公子,光是外貌就帶了仙氣,再加上預測安東地動,診治京都疫症,誰人還敢不敬重這樣的謫仙般的人物。
除了無塵公子,京都熱議的人物還有一位,不是別人,正是當今權相的獨子,曾經京都貴女的最佳夫婿人選,現在全京都人都知道的情癡——文遠懷。
文府內,人人噤若寒蟬,不因別的,隻因為他們的瘋魔公子回來了。
鬆林小院內,一片狼藉。
幾個丫鬟仆婦瑟縮地躲在角落裏,膽子大一點兒的時不時伸頭像臥房的方向瞅兩眼,隻要那邊有一點兒動靜,立馬又把脖子縮回去。
文相此時也顧不得訓誡這些不成規矩的下人,隻沉著臉在院子裏來回踱步。
不小心踩中了一個小硯台,文飛揚腳下一個趔趄,身子就像一邊倒去,說是遲那時快,一道飛影掠過,及時扶穩文飛揚,轉眼又消失不見。
院中的其他人隻以為自己的眼花了,並不在意,全部的精神仍舊放在臥房那邊。
文飛揚發泄似的踢飛礙腳的硯台,不想走幾步又踩中了其他物什,掃了一眼院子,哀哀歎了口氣,放棄了踢飛的念頭。
若是把礙腳的物什全踢飛,他的後半輩子也不用幹別的了。
又過了大概一盞茶的功夫,白玉便走了出來。
此時他的麵色倒是不似平時那般撲粉了似的白,隻在粉紅中透著些許的青紫,再加上暈濕頭發的汗水,整個人極是狼狽和憔悴。
文飛揚大步迎了上去,惶急道:“白先生,犬子……”
白玉擺了擺手,堵住了文飛揚的話,“文大人,文公子的情況說複雜也複雜,說簡單倒也簡單,待白玉喘口氣,細細說與文大人。”
文飛揚心中焦急,但見白玉滿頭滿臉的汗水和青紫的麵色,便壓下了心中的疑問,親自扶了白玉去往旁邊的院子休息。
院中的下人見主子走遠了,均是鬆了一口氣。
一個婆子對著瑟縮在角落,有幾分姿色的丫鬟不懷好意一笑,“春分,若是你剛才不躲,被公子收了去,以後也是這府裏的姬妾了,身份地位都是高我們許多,也有人伺候著。哎,你一個側身,不僅害得公子摔了跤,也摔沒了自己的前途啊。”
院子裏的下人聽了婆子的話,均看向春分,沒有關切,沒有同情,竟是出奇一致地幸災樂禍。
被冷嘲的春分抬起頭,眼裏有盈盈淚光,楚楚可憐,正是男人最喜歡的樣子。
她並沒有理會婆子,也不在意別人的目光,隻是盯了一個方向看了很久,最終像是下了什麼決心似的,提著裙擺進了主子的臥房。
文遠懷年少儒雅,似上好的美玉,對待下人也是和煦溫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