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知道如斯出身青樓之後,李清婉特意向胡朔幾人打聽了一些青樓的事情。
據他們說,青樓裏的女子,多數都是自幼便被賣了進去,學習一些伺候人的手段,她們中的人,除非花名在外,才有機會被有錢人或者是貴人帶出青樓,很多人都是幾年甚至十幾年不曾踏出青樓一步的。
觀如斯樣貌,定然不是那等花名在外的,也就是說,她根本沒有機會被金主帶出青樓,那就根本沒有機會學習騎馬等技能啊。
那她是跟誰學的騎馬呢?
李清婉蹭了蹭腦袋,從無塵的腋下擠出了一點兒縫隙,向後看去,就見如斯坐在馬前,一手執韁,一手握鞭,姿態從容,就好似已經騎過好多次馬一樣。
李清婉的腦袋夾在無塵的腋下,弄得無塵有些癢癢,他不知道李清婉在看什麼,於是開口問道:“怎地了?”
縮回腦袋,李清婉也不抬頭,對無塵說道:“公子,如斯會騎馬,你不覺得奇怪嗎?”
無塵好看的嘴角微微勾起,冷了好幾天的臉上終於有了笑意,他用手撫了撫她的後腦,開口說道:“是有些奇怪。你若是有什麼疑問,不若直接去問她,興許她會告訴你!”
李清婉深以為然。
到達鳳翔鎮之後,戈叔直接帶著他們去了鎮子上最大最豪華的客棧,就像狗血的電視劇裏演的一樣,當戈叔說要五間客房的時候,那店家為難地告訴戈叔:“客官,這可如何是好,隻剩下三間客房了。”
如何是好?就算是隻有一間客房也得住啊。
可是,三間房,六個人該如何分配呢?
黎繼業和如斯夫妻自然是要睡一間的,戈與戟是師兄弟,就算是兩個大男人睡在一張床榻上也不會覺得怪異。
那剩下的一間,自然就是李清婉和無塵的了。
但是,在知道了無塵公子的心意之後,李清婉如何會同意與無塵公子同榻而眠。
於是,深更半夜的時候,鳳翔鎮最大的客棧裏,二樓上等客房相連的三個客房裏就發生這樣怪異的事情。
黎繼業坐在案幾之後,困的眼睛都快睜不開了,卻無法成眠,因為,本該是他與如斯同眠的床榻上,坐著一個奇醜無比的少年。
李清婉坐在床榻上,對如斯說道:“黎夫人,你怎地會騎馬呢?”
不是她好奇心重,隻是,她心裏總有一個疑問,她想要弄清楚答案。
如斯沒想到李清婉大半夜不會房間睡覺就是想知道她為何會騎馬!
不過,也不怪別人懷疑,已她以前的身份來說,一輩子可能連馬都沒有摸過,又怎麼會騎馬呢?
這個問題,真真的是難住她了。她該怎麼回答呢?
如斯為難的表情沒有逃過李清婉的眼睛,她覺得事實的真相越來越接近自己的猜測了。
饒是如斯再聰慧,這情急之下也想不出合情合理的理由來。
這時,李清婉突然開口對黎繼業說道:“黎先生,您先去公子那裏一會兒可好,我有事想與黎夫人單獨說一說。”
其實,她這個要求是有些過分的,如斯已經是有夫之婦,再不是人盡可夫的青樓女子,怎麼可能撇開自己的相公單獨與外男說話呢。
不過黎繼業倒是沒有多想,在他看來,李清婉就是公子的人,怎麼可能會對他的妻子有什麼非分之想呢。
於是,黎繼業二話不說就走了出去,還很細心地把房間門死死地關上了。
待房間裏隻剩下她與如斯兩個人的時候,李清婉試探著問道:“人民幣!”
如斯滿臉疑惑地看著李清婉:“李公子在說什麼?”
是真不懂還是在裝不懂,李清婉心裏暗忖。
“我們都有一個家,名字叫中國……”李清婉無意不全,隻能把歌詞念出來了。
如斯臉上的疑惑更勝,“李公子,你到底想說什麼?如斯怎麼聽不懂你在說什麼。”
李清婉有些失望,肩膀瞬間垮了下來,原來是她想錯了,如斯是土生土長的古代人。
“黎夫人早些休息吧,李清就不打擾了。”李清婉垂頭喪氣地下了榻,笈上鞋便往外走。
如斯客氣地送她到門口,李清婉一腳已經邁出了門檻,但是到底是不死心,又轉頭對如斯說道:“夏商和西周,東周分兩段,春秋和戰國,一統秦兩漢……”
“李公子……”她的朝代順序歌還沒有念完,如斯突然激動地抓住了她的手臂,眼睛裏隱隱有淚光閃爍。
“李公子……李清……你也來自大清國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