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出了格瓦城,他們便格外的小心。
每一夜都宿在客棧裏,就算是天還沒黑,他們也絕不會冒著露宿荒郊野外的危險繼續趕路。
眼見離昱都越來越遠,距離大祈越來越近,他們的心才漸漸地鬆懈下來。
這一日,剛過午時他們便進到了一個小城,戈叔有些拿不住主意,便問李清婉,“李清,是繼續趕路還是在這裏修整半日?”
“過了這個城,大約還要多久才能到下一個落腳點?”李清婉問道。
“差不多大半日。”也就是說,若是他們幾天不從這裏安歇,那麼晚上就既有可能露宿野外。
想了半晌,李清婉還是狠了狠心,咬了咬牙,“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繼續趕路吧。”
她想早點兒回去,早一點兒見到無塵公子。
這麼些天都沒有動靜,那個叫阿萊的說不準已經發現無塵公子不在這裏,便打算剛過他們呢。
或者是,那個阿萊從一開始就隻是想嚇唬他們的,讓他們這一路都心慌慌,而他隻按兵不動就可以讓他們自亂陣腳了。
懷著這樣的僥幸心理,李清婉作出了這個決定。
戈叔唯李清婉馬首是瞻,得了李清婉的命令一揮馬鞭,馬車開始加速往前走。
果然如戈叔說的那樣,臨近黑天前方還不見有人煙。看來,他們是真的要宿在外麵了。
傾城並不知箭頭一事,再加上這是她第一次宿在野外,有些激動臉上一直都掛著笑容。
戈叔和戟支鍋灶的時候,她就去處理食材。
她不知道李清婉會做飯,隻以為這一行人裏隻她一個女子,做飯的事情她責無旁貸。
她以前就是吃慣了苦的,做飯還是難不倒她。
但是。嚐試過李清婉的手藝的戈叔和戟可不想錯過這一次再嚐美味的機會,說什麼也不讓傾城動手,隻說這些粗活應該讓他們來做。
後來傾城才知道。原來那個要做粗活的人是李清婉!
她坐在一邊,張大了嘴巴驚詫地看著李清婉把她之前處理好的食材細致地切好。然後熟練地放到鍋裏炒製。
不一會兒,香味兒便四散開來。
戈叔和戟早已經等不及了,一個人端著一個空碗眼巴巴的等著菜出鍋。
看著眼巴巴的三個人,李清婉特別的開心,這些天一直緊繃的那根弦也徹底鬆了下來。
三個菜,不豐盛,他們卻吃得很香。
特別是傾城。她看李清婉的目光更加的晶亮了。
她沒想到,還有男子能把飯菜做得這般美味,不對,就是女子也鮮少有這般精妙的廚藝。就連她自己。也相差甚遠。
飯後,李清婉收拾鍋灶,讓戈叔和戟去洗碗碟。
等李清婉收拾好,走到戈叔燃起的火堆邊上坐下來,才發現傾城不在這裏。
“戈叔。傾城去了哪裏?”李清婉一邊環顧四周,一邊問道。
戈叔又往火堆裏添了根柴,現下太陽雖然落了山,卻還沒有天黑,點起的火堆也不顯得有多明亮。
“她爭搶著要去洗碗碟。我們便讓她去了,就在那邊,不是很遠,去了不過一刻鍾,應該不會有事。”回答李清婉的不是戈叔,而是戟。
李清婉有些著急,她順著戟指的方向看過去,幾株粗大的樹木擋住了視線,根本就什麼都看不到。
她站起身來,“我去找找看”。
“唉!”還沒邁開不,就被戟拉住了,“今夜沒住客棧,她,她總有些不方便。若是人家在……你這樣貿貿然的尋過去,豈不是好心辦了壞事!”
李清婉開始還有些不明白,仔細想了一下,便反應了過來。
原來是擔心傾城去如廁,他們跟過去尷尬啊。
李清婉也覺得有道理,又重新坐了下來。
可是時間一點一點過去,等到天全都黑下來的時候也不見傾城回來,這下李清婉是真的著急了。
“傾城……傾城,你可在?”李清婉對著幾株粗大的樹木喊了幾聲,沒有回應。
這下,戈叔和戟也開始著急了。
“戟,你與李清在一起,我去尋尋看。”戈叔說完,便走了過去。
李清婉急得在原地打轉,她說好了要好好照顧傾城的,若是傾城出了什麼意外,她得愧疚一輩子。
也都怪自己,就為了多趕這邊天的路,竟然冒了這樣的風險。她早該想到的,現下四個人裏,在外人看來隻傾城一個女子,她想要做什麼都很不方便。
之前她就發現,傾城在馬車上幾乎不喝水,她以為這是傾城的習慣,現下想來,那不過是傾城為了避免尷尬才如此的啊。
相當出自己與無塵公子他們一道進京都的時候不是也這樣嗎,做什麼都謹小慎微。她怎麼就不能多為傾城想一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