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您是不是哪裏不舒服,柳兒這就去找大夫來……”兮柳作勢就要放下溫暖。
“等等……你扶我,去銅鏡……那兒……”溫暖初醒,說話還是有些子吃力。
雖然奇怪溫暖的舉動,但是柳兒還是攙扶著溫暖去那銅鏡前麵坐下來。
靠在身後的柳兒身上看著鏡中的人,柳葉眉,一雙略大的鳳眼,極長的睫毛讓眼尾顯得有些狹長,高挺的鼻梁,小巧的鼻頭,蒼白的櫻桃小口和一張瓜子臉,隻是看起來年歲並不是很大,還有些稚嫩之氣。那消瘦的小臉上麵帶著一些驚異的情緒,這是十幾歲的自己……
“兮柳……現在是何時?天宸幾年?”溫暖伸手握上搭在自己肩膀上麵兮柳的手問道。
“天宸一年,小姐你忘記了嗎?你就是自那日進宮參加新帝的登基大典之後便開始昏睡,把奴婢急壞了。”兮柳眼淚汪汪的看著溫暖,真怕自己的主子就這樣一睡不醒了。
天宸一年……天宸一年……就算她平日不諳世事,但是倒也不會忘了年日,尤其是那休書上麵的每一個字都映入她心裏,她並沒有忘記那是天宸六年,並不是天宸一年。
新帝登基,那麼她現在是,十二歲?
“兮柳,摧眉呢?”溫暖握著兮柳的手不禁的緊了一些。
“摧眉?”兮柳不解的看著溫暖。
“兮……兮楊呢?”溫暖的手指又緊了幾分,柳兒不知道她口中的摧眉是誰……摧眉是柳兒的雙生姐姐,本名叫楊兒,跟柳兒有楊柳之意,隻是後來溫暖嫁入淩府,淩揚不喜兮楊於他單字相同,便給她改名為摧眉。
“夫人把兮楊叫去問話了。”柳兒皺眉,她從來就不喜歡這個夫人,自從大夫人過世之後,二夫人變成侯府的當家主母,侯府的各各丫鬟們就再也沒有過上過好日子,她手段狠厲,也就對溫暖還有幾分手下留情。
“快……快給我換身衣服,帶我去夫人那裏。”若是沒有記錯的話,她當年在新帝登基大典結束後回家,便昏睡了三天三夜沒能起身,隻是那麼多人當中隻有她一個人有這樣的症狀,自然不會是登基大典上麵的失誤,當時的侯府的當家主母李蘭就因兮楊說不出個所以然來便抽了她的舌頭,自此以後,兮楊就徹底變成了一個啞巴。當時溫暖不懂,在侯府大鬧了一場,隻是後來那個看似雍容的女子擺出一副母親的姿態將自己抱於懷中,美名其曰她隻是為了保護她,少不更事的她居然信了。
等到事情全部明了的那一日,她才幡然醒悟。她身邊的兩個丫頭,兮柳的功夫底子極強,而兮楊則在醫理方麵頗為出眾,這是溫堅還在人世的時候為溫暖覓來的兩個貼身丫頭,為的就是在他不在的時候保護這個從小便寵愛有加的女兒。兮楊沒了舌頭,自然沒了味覺,在配藥方麵的能力就必須下降幾分。
看小姐那著急的樣子,兮柳也顧不得小姐初醒,便幫溫暖換了衣裳,扶著溫暖從她的閨房中走了出來。隻是溫暖明顯沒有多少力氣,走起路來也是一頓一頓的,險些就要摔倒。柳兒便上前扶著她,一路趕到夫人所在的蘭芳堂。
還在外麵就聽見裏麵的棒棍聲和兮楊的低吟,溫暖便在兮柳的攙扶下走了進去,正看到李蘭坐在主位上麵,吩咐家丁抽掉兮楊的舌頭。此時的李蘭一臉凶狠的模樣,和她那俏麗的模樣全然不配。
“不許。”溫暖上前一步,穩住身子站在楊兒麵前,護犢之意很明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