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夫人不用在溫暖麵前假好人。溫暖不信您,祖先也不會相信您。你昨天說溫玉並非侯府之人的時候可不是這般語氣。”溫暖就是仗著在溫堅的靈位前麵,李蘭不敢造次,那麼便由她來造次。溫暖不喜歡把事情複雜化,可是李蘭喜歡,那幹脆更加複雜化好了。
“溫暖你怎麼這般口氣與我說話!”李蘭怒色道。
“溫暖不過是個十二歲的孩子,溫暖心裏有什麼便說什麼,誰對溫暖好,溫暖便對誰好。我已經有了能夠自己明辨是非的能力,二夫人,您敢站在祖先的麵前起誓您並沒有苛待過溫暖嗎?從來沒有?”溫暖咄咄相逼。
李蘭自然是不敢的,在西晨國,起誓可是非常嚴重的。每個人都很相信這個,隻要你肯起誓,那麼你說的話就一定會被認定成是真話,若是你說假話,那麼自會給你嚴厲的懲罰。
“您不敢。”溫暖的聲音降下來,卻說得鏗鏘有力,這不過事實。
“來人,把溫暖給我拉回夏涼堂。她這會兒已經神誌不清了,留在這裏辱了祖先的眼睛。”李蘭自然是說不過溫暖的,卻也不想再這祠堂裏麵久留,溫暖這是要糾纏到底的意思,李蘭怎麼會不清楚溫暖的想法?自然不會再讓溫暖繼續亂來。
“誰敢動我!”溫暖站起來,身體還有些搖晃,外麵的兮柳和兮楊立刻進來扶住溫暖。
“誰敢不聽我的話!?我還是不是這侯府的主母了,你們為什麼停下來,還有你們這兩個狗奴才,誰讓你們衝進來的!給我出去!”李蘭也憤怒了,為溫暖的不聽話。
“您不過是侯府裏麵的主母,這裏麵的靈位哪個不是侯府的主子主母?誰敢在我父親的靈位前動我一下便亂棍打死。”溫暖指著那兩個跑進來的小廝說著,然後雙腿一軟,跪在地下,哭哭啼啼的道:“二夫人你好狠的心,父親去得早,溫暖是一個人,你對溫暖便是如此。你想罰便罰,想請我從這兒出去便出去。溫暖去找玉哥說點事情,你便說溫暖不知禮儀羞恥。你如今在長輩勉強趕溫暖,對溫暖這般苛待,溫暖的心裏好難受。溫暖一直那麼敬重你……”溫暖說著,眼淚嘩啦啦的往下麵掉,委屈不成個樣子。
“父親,您醒過來啊。您看看溫暖,溫暖好想您。溫暖好想您在的那些日子。溫暖是往日裏麵嬌縱,溫暖改,隻要父親願意醒過來,溫暖是怎麼都願意改的。”溫暖突然衝上去抱住了溫堅的靈位,眼淚像是斷了線的珠子一樣不停的往下麵掉。
“您不會嫌棄溫暖對不對,為什麼侯府裏麵沒有了您,溫暖在侯府裏麵就變成人人可欺的了。您怎麼會英年早逝,一定是有人害您的!一定是!”溫暖越說便越激動。
溫暖這樣激動,李蘭卻也因著被戳中了心事而激動不已,讓那兩個小廝速上來把溫暖拖出去,隻是都被兮柳和兮楊攔住了。
“二夫人不肯對溫暖好……”溫暖說完這句話,便抱著溫堅的靈位暈了過去。直到暈過去,溫暖還是死死的抱著溫堅的靈位不鬆手。
直到再次醒過來的時候,溫暖手裏還是抱著溫堅的靈位的,她從床上轉醒,先看到的就是紅著眼睛的兮柳和兮楊,兩個人一看溫暖醒過來,便立刻去拿帕子幫溫暖擦臉,另一個則幫溫暖立刻端了一杯溫水來。
“我睡了多久?”溫暖抱著溫堅的靈位,總覺得冷。
“一天了小姐,您把我們嚇死了。”兮柳眼眶又紅了,兮楊掐了她一下,她才算是硬生生的將眼淚收了回去。
“我沒事。”溫暖坐起來,喝下一杯溫水,用指腹摩擦著懷裏麵的靈位,母親,對不起了,溫暖今天就暫時在霸占父親一天,明兒定然是親自去您的靈前向您道歉。默念了三遍,溫暖才接著道:“把我扶到將我送到櫻月去。”
這櫻月是溫堅的院子,字也是溫堅提的,隻是溫堅甚少呆在這裏,是沐月過世之後,溫堅才搬過去的。這院兒便就喚“櫻月”,溫暖一直覺得這是溫堅對問月的追憶,這會兒她已經在去那兒的路上,好在距離自己的夏涼堂也不遠,很快便到了。
一進這院裏兒,溫暖就抱著溫堅的靈牌在院子中間跪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