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了。”溫暖站起來,有時候回憶才是最可怕的東西。現在在想起溫堅來,還是一點都不模糊,要說起來,重生之前溫暖從未這樣思念過溫堅,當把事情看的過於通透的時候,就會想念那些真的對你好的人,而不是別人的虛偽。
自己上一世怎麼那般蠢,連李蘭那樣敷衍的好都沒有看出來?當真是自己的眼睛長在了頭頂上麵去。
一夜翻來覆去並未睡著,溫暖便第二日早早的去了學堂,清晨的朝露溫暖覺得有些濕漉漉的,空氣裏麵有一些潮濕的味道,卻又像是泥土的味道,這樣子的夏日的味道溫暖特別的喜歡,深深吸了兩口,希望今日的運氣能夠好些。
在學堂門口的時候,溫暖便碰到了一早就到了的顧城惜,他今日也來的格外的早,平日都是和左雨澤一塊兒到,今兒卻來的甚是早。溫暖在門口看見他便還是平日裏麵那副樣子,看起來有些吊兒郎當的,又有些不太平易近人,一個人站在學堂的門口,看著學堂外麵寫著“英草堂”的那塊牌匾。
“這麼早。”溫暖走到他的後麵說道。
“小姑娘,一大早嚇人可不好。”顧城惜嚇了一跳,轉過身來看見是溫暖,無奈的說著,他當真是認真的研究那牌匾呢,這丫頭一說話,當真是把他嚇了一跳。
“老人家,你的心髒不太好哦。”溫暖笑著說,便邀上顧城惜一塊兒進去。
顧城惜走在溫暖的後麵,突然停下來說:“我當真是老了啊。你說,我這琴,若是考不好怎麼辦?”
溫暖轉過臉來看著顧城惜,雖然女子的琴藝和男子的琴藝是分開上的課,但是溫暖還是知道顧城惜的琴藝的,在男生中算是比較出眾的,每日都能瞧見那琴藝的老師跟顧城惜說話,滿臉都是讚賞的模樣,若是說自己考不好,那是必然的,但是顧城惜考不好,那可就是不太可能的事情了。
“我說認真的呢,瞧你,好似我彈的多麼好似的。”顧城惜笑著對溫暖說道。
溫暖搖搖頭說道:“你若是覺得你彈得不好,那麼我還真是連琴都沒有摸過了。”說著便往裏麵走去。
顧城惜覺得自己也有些矯情了,在溫暖麵前這般說,這小丫頭還能不生氣已經算好的了,誰不知道溫暖上課的時候就不能摸那琴,一摸,全都是噪音,誰也學不了。
琴藝的考核和別的有些不一樣,琴藝是一個班所有的學子都坐在一起,而後等著師傅一個人一個人叫上去彈,那彈完了的也不準走,要留下來,琴藝的成績是當天就公布的。黃班則是由平日的兩位琴藝老師和嚴師傅一同來聽,自然是先從女子來。
黃班的女子都坐在一邊兒,一個個被叫到那台子下麵去。溫暖在看到嚴師傅抱著一把琴進來的時候,溫暖就覺得,這一世果然是變動比較大的,因為那琴當真是一把都沒有丟,嚴師傅依然是抱著琴進來的,這一點而言,溫暖便覺得看到了絕望似的。溫暖看見黃月芯是第一個被叫上去的女子,她在上去之後還對溫暖這邊微笑了一下,溫暖則覺得脊背都是發冷的。若是沒有這麼多人,溫暖倒也還好,但是這麼多人都看著,溫暖當真是有些怯了。
到了溫暖的時候,溫暖則是慢慢吞吞的走上去,她仿佛看見了琴藝師傅眼中的擔憂,雖然溫暖的琴藝並不好,但是溫暖到底還是在師傅當中很討喜的,模樣俊俏不說,平日也不嬌柔,這一點很讓師傅們喜歡,自然看到溫暖這個樣子,他們也有些於心不忍。
溫暖坐下來,一閉眼,想著要不就這般豁出去了,便將手指放在了琴上。
這琴音一響起來,溫暖當真是聽到了後麵的笑聲,黃月芯的聲音特別的刺耳,讓溫暖不由得覺得心中一陣堵,哪兒都有黃月芯的聲音。
“安靜一點。”嚴師傅還是忍不住了,本不好在別人彈琴的時候打斷,隻是那後麵的笑聲讓他聽在耳中不舒服的緊,自然就出聲製止了。
嚴師傅這一出聲,當真是讓後麵的人全部都安靜了下來,溫暖的琴聲也就到此戛然而止。
“溫暖,你如今的琴技已經長進了不少,值得表揚和鼓勵,便給你合格吧。”那個溫暖前麵正對著的師傅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