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蘭山。你的山頭即不蓄草,也不堆樹;霧不彌漫;雲不輕飄;雪不堆積。你是一座最自然、最質樸的山。
你是一座不變的山,你以不變應萬變。千變萬化的事物略過你的頭頂,似乎牽扯著你也在變:風霜雨雪,朝霞暮霜,霧漫汽蒸,雲扯風飄,似乎都把你扯進了物變中。
烏雲飄來的時候,你挺拔在雲端裏的身軀突兀增高了許多,倍顯你的尊嚴神聖不可侵犯。
大風過後,你更清俊了。
晴空萬裏,你矮瘦了一圈。像是站在遙遠的天邊,又像是近在眼前,人們垂手可得山中的隕石。
站在紅果子溝的堤壩上看你:你三峰並列,白虎洞山峰為頭,中峰似乳,下峰似隆起的膝蓋。你曲線流暢的身段,就像一位體態豐腴的貴婦,頭北腳南,平躺在西部的天空。你看起來,還像一位不曾醒來的睡美人。
你儀態萬分、魅力迷人的一瞬間,就是每天的早晨:朝霞一點點韻紅東方的時候,你就開始隨著紅霞著裝了。紅霞把藍簾拉開,人們看見你美麗的雙眼剛剛睜開。紅霞姑娘的手摸過你的劉海,給你的秀發焗了點彩;然後把你的兩腮撲紅;她又為你換上了一件紅中帶藍的玫瑰色婚紗。我們癡癡地看著你被她打扮得越來越漂亮。最後朝霞的彩衣全部裹在了你的身上,你披上了紅嫁衣。你要嫁給誰呢?是不是東方的太陽?
當通紅的太陽衝破一切的阻攔傻站在半空中,透過密匝匝的樹梢看你的時候,你迷紅的有點玄暈。你輕飄飄地抖動著雍容華貴的彩衣,似乎是一種暗示,一種邀請。而我們透過這富麗堂皇的山外衣,看明白的是國泰民安、富裕昌盛的盛世景象。
最讓人不可思議的是風雨欲來時,從白虎洞的那邊飄來點霧氣,賀蘭山幹脆就隱退了身影。你還以為世間隻有天地存在,她從你的視線中消失了,關於賀蘭山的記憶也有點模糊了。但是她確實是存在的,實有的。不信你挑開迷霧的麵紗,走近賀蘭山的深處,用手撫摸一下她的臉寵。哇,你已經觸摸到了她的虎牙。原來是白虎洞在吐著白氣,迷幻得你不禁為之一笑,這山油滑地很!
這精敏而又調皮的賀蘭山,風情萬種的綽姿纏繞著你我,走也走不出它的視野,脫也脫不開它的形體。居住在紅果子的人們,大腦中似乎隻存留著賀蘭山、白虎洞、滴水岩、紅果子溝,記憶中從來不曾有過別的山脈的乳名。
賀蘭山啊,你用不變的身姿應和著萬世的滄桑,萬變的光芒映照著你也在變,其實你真實的麵目亙古就沒有變過。
天地間還有沒有不變的形象?有!
新疆塔克拉瑪幹沙漠裏的胡楊,生一千年不死,死一萬年不倒,倒一萬年不朽。你用不朽的軀幹應唱了萬事的變遷;
阿爾卑斯山脈,法語的意思是“天使與魔鬼的殿堂。”還在不曾有人類曆史之前,世間就是天使與魔鬼交量的場所。阿爾卑斯山脈從亙古中屹立至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