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鈞看著她楚楚可憐的樣子,不禁想起了薑氏,有些恍然,終是歎了口氣,“你放心,爹爹會為你做主的,日後若是有什麼,隻管與爹爹說便是。”
沈妧煙磕了個頭,“女兒謝爹爹,隻是弟弟與女兒一般,同中了藍木之毒,不知是否是同一人所為?還望爹爹查個明白,令弟弟莫白受了那苦楚。”
沈鈞想到自從薑氏過世之後,她獨自一人過活著,自己從未多加管顧,任由她為人所害,即便自己對薑家不滿,但麵前的人總歸是自己的血脈。
“我知道了,這件事你不必多管了,我會給你們姐弟二人一個交代的。”
“女兒多謝爹爹。”
“我記得庫房裏還有支上好的玉嵌紅寶石簪子,回頭讓人給你送去,”沈鈞對她的反應十分滿意,道,“隻是你也應當記住,不論何時何處,我們始終是一家人,你總歸是姓沈的,家庭和睦才是最為重要的。”
沈妧煙壓下心裏的諷刺,感激道,“是,女兒明白。”
給個甜棗不過是想警告她,薑家不論如何始終都是外家,恪守自己的本份,以沈家的利益為先才是她應當做的。
明明彼此身上有著最為親密的血脈,卻抵不過最終的相互利用。
沈妧煙選在此時將中毒之事和盤托出,除了是想在此事是洗刷冤屈,亦是為了年底的大選,利用沈鈞的勢力能夠成功的進入到殿選,否則按照皇家嚴格的甄選,隻怕第一選便會被刷下來。
身子需要調養,那總歸是要些時日的。
沈鈞點點頭,起身往外走,“去看看那邊吧,隻怕一時半會還不得善了呢。”
“是。”沈妧煙起身,跟著他往外走,垂下的眸子裏盡是嘲弄。
……
“不知三妹妹該如何解釋,”沈絮冷笑,“當初弟弟生辰之時,我們可都是看見你將這匹雲錦作為賀禮送出的,如今在這雲錦製成的衣裳上發現了殘餘的藍木,你說咱們該如何想呢?”
“二妹妹快別這麼說”沈妤輕輕的搖頭製止,道,“三妹妹隻怕亦不清楚為何這雲錦上沾染上這等物什,況且雲錦雖是三妹妹送出,而那藍木到底是送出之前還是送出之後染上的隻怕無人知曉。”
看著雖是為她解釋洗刷冤屈,實則是一唱一和,坐實了罪名罷了,沈妧煙冷眼看著,不發一言。
“怎會無人知曉呢?”沈絮抓住了這一點,並不願意輕易放過,“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沈家不過這麼大,敢下手的人來來回回也就這麼幾個,總歸是有人特地而為的吧,否則難道說是藍木自己跑上去的?”
“放肆!”沈鈞怒斥,“我看你的規矩都忘了,這些大多都是你的長輩,你的嫡妹,如此直白懷疑旁人,你姨娘便是如此教導你的?”
二姨娘連忙拉著她跪了下來,“老爺息怒,老爺息怒,賤妾教導無方,日後定當勒令其謹言慎行,不敢再如此了。”
沈鈞顯然亦沒有心思多管這些,揮了揮手止了話頭,“可隻有這一件衣裳上染了雲錦?”
一旁佇立的大夫連忙上前,拱手回話,“正是,其餘衣裳上雖沾染了少許,但不過是因為這件衣裳的緣故。”
沈鈞不說話,在場之人亦不敢多言。
許久,“你那裏可還有剩下的雲錦?”
沈妧煙回頭,連季連忙上前跪下回話,“回老爺,庫房裏還有一匹。”
“去命人取來。”
“是。”
等待的時間總是熬人,沈妧煙其實大概能夠猜測出來到底是何人所為,數來數去,不過平姨娘一人罷了。
除去沈鴻睿,七姨娘便也不足為患,於她自然最為有利。
可是真的這麼簡單麼?
平姨娘若是知道今日鴻睿會毒發,隻怕並不會派人將七姨娘請去,落得個害人的嫌疑,可若說她是並未料到恰巧在今日,可那她應當亦知時間就在這幾日,不可能會選在這個當口如此做。
而且她與七姨娘相處的那一個多時辰又是所為何事,至於掌家之權於早膳間已然談論過,除此之外還有什麼事值得多說呢?
不須臾,門外傳來動靜,隨後便見萬麽麽抱著雲錦走進來,跪下,“老奴給老爺請安。”
沈鈞似乎並不願多說,揮了揮手示意大夫上前檢查。
“做衣裳的雲錦還有剩的吧?一並去拿來。”
立在一旁的丫鬟連忙行禮,“是。”
沈妧煙認出她是七姨娘身邊的人,似乎挺得其重用的,每每在別處見了七姨娘,十之八九亦是這丫鬟跟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