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邊開車，一邊電話打了出去。可能在忙，也可能是中午的氣還沒有消，要故意要他等待一下，第一遍電話，沒人接。第二遍，也沒人接。第三遍，張陽有些不耐煩的時候，電話才接通了。
“有什麼事兒？從超市到家，你開車用不了一分鍾，用得著打電話嗎？”潘小妮沒好氣的問。
一聽潘小妮說到“家”這個詞，張陽的心痛了一下，手抖了抖，眼睛有些發熱，他用深呼吸這種方法平靜了一下情緒說道：“小妮，我這不是有事兒不能去你家了，才給你打電話嗎。告訴你一聲兒，晚上我得陪公司的領導吃飯，今天就不去你那兒了，爸要上樓的話，你和媽扶他的時候，要小心一點兒。”
“要你管，去和你們家親戚吃飯去吧，我們家的事不用你這別人家的女婿操心。”潘小妮這話是一種賭氣時發出的責備，也是一個玩笑。
可世間的事情，人們還真有未卜先知的時候，關於張陽的身份，還真不幸被她言中了。這或許還真是女人的第六感。
張陽的心意發生了變化，盡管他自己極力去掩飾了，可那些從腦海中發生的波動，臉上細微的表情，身體上氣息肉眼難見的變化，可能真的被潘小妮的潛意識敏感地捕捉到了吧。
她說這句話之前，本來是在心裏還覺得這句話可能會氣到張陽，而感到有些好笑的，但說出來之後，不知為什麼，她突然感覺到了一陣心痛，還有莫名地傷感，眼淚毫無征兆，無需醞釀的就流了下來。
“你哭了？別哭。我爭取早點回去。”張陽聽了她的話之後，心情很複雜，正要說點兒什麼，卻聽到了手機那頭傳來的抽泣聲，他的心又有些亂了，趕緊問怎麼回事兒。
“說了不要你管，還有事兒嗎？沒事兒就掛了吧。”潘小妮這會兒其實沒什麼事兒，下午又沒有做生意，老潘和周喜娜在樓下看電視，她正歪在床上看書看得頭發昏，有點困倦。但因為中午的事情還沒跟張陽算完帳，這會兒接了他的電話，自然要耍點兒小脾氣。
尤其是聽他說晚上要陪歐美真的哥哥姐姐吃飯，這心裏更是煩，對他態度能好得了嗎？
“別啊，你晚上要吃什麼，我回去的時候，給你帶點兒。”張陽換了一副討好的語氣。
“不勞費心，你自己吃好就好，千萬別噎著。更別吃壞了肚子。哼。”潘小妮嗔怒著，掛上了電話。
潘小妮的話雖說帶著那麼一點點怒氣，可張陽明白，潘小妮這是要自己吃飯喝酒都注意，是關心自己。他還想再把電話打過去，再說幾句解釋的話。可又一想，分手都幾乎已成定局，他在多說這些，不過是矯情。徒然給自己還有潘小妮增添一些毫無意義地回憶，又何必多此一舉呢？
歐美真的車子就在前麵，他跟在後麵，可以看到他們車子裏三個人在談笑著什麼。
他前進的方向，跟去潘小妮家的方向正相反，他清楚地知道，自己離潘小妮越來越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