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日後,若綰扶了可可於太液宮漫步,八月桂花香,清香襲進心脾,有幾分愜意。
走得一條寬敞的小徑時,一隻白色的蝴蝶再次飄飛至若綰的身前,若綰看著白蝶心被觸動。她伸出手,蝶停在了指間,忽然又飛了起來,她開口道:“可可,跟著它去。”
“綰兒,為什麼要跟一隻白蝶了?”可可見得若綰這番模樣有幾分疑惑,但隨即也跟了上去。
蝶越飛越遠,片刻後,到得了淩鏡台,淩鏡台荒草叢生,偶有幾朵花朵開立於荒草,白蝶停在上麵。她抬首,隻見一個一襲白衣長衫的男出現在麵前,眼眸裏他的身影在晃動。
白衣男並未察覺她的到來,她亦隻是靜靜地立於他身後,可可見若綰沒有出聲,自己也閉上了嘴。
風起,男的長發被風撩起,側麵看去,他似在憶著最痛苦的事情,憂傷的光暈籠罩著他俊美的側麵。他拿起簫吹奏一曲揚的曲,是熟悉的《相思瑤》,他的思念,他的愛戀從簫聲裏表達得淋漓盡致。
風亦揚起她的發,有淚在風飄,白蝶翩躚於她的身旁,忽而停在她的香肩上。
一曲終了,白衣男轉身,看著她的同時,眼裏泛上一層心疼與思念,但那層心疼與思念一閃即逝,他欠身道:“臣弟見過惜妃娘娘,娘娘吉祥。這裏風大,娘娘早些回了蓮香堂才是。”
惜妃娘娘!四個字砸入了若綰的腦門裏,心似被人淩遲,那麼疼,她生硬地勾起嘴角道:“王爺也早些回去吧!本宮在這裏呆一會兒,本宮始終忘不掉有些事。”她說話時注意看著他臉上的一舉一動,最後,她徹底失望了,因為他的表情依舊平靜,眼斂垂下看不到任何情緒在裏麵。
身往後輕輕一顫,可可快步扶住了她,白衣男看得這模樣的他,道:“那臣弟先行告退。”說罷,他轉過身離去,沒有回頭,亦沒有不舍。
若綰緊攥手絹,道:“可可,這算什麼?”
可可扶著她,“綰兒,有時看到的未必是真的,心在一起,那麼是可以感覺到對方是真心還是假意!心若在,夢便在!”
她臉上的表情恢複平靜,扶住可可穩穩地站在原地。
那白衣男的眼裏是不舍與愛意,輕訴低語:“綰兒,永相忘,情意深深,雲意暖暖。”這一句話淡在風,很輕,飄得很遠,卻仍然飄進了一個女的耳裏。女聽得這句話時,身輕顫,有幾分震驚,隨即嘴角勾起一絲難以讓人捉摸的笑意。
回到蓮香堂,一曲曲《相思瑤》彈到天荒地老,彈得天涯海角,似也想搖進那個人的心裏。
品酒閣,一曲曲《相思瑤》吹到情深處,吹得人自殤,一杯杯酒下肚,隻道:“酒是好!隻是為何你不能讓本王快樂些!讓她快樂些!”
蓮香堂,可可拋流蘇簾進入內堂,道:“如果這《相思瑤》真能搖進對方的心裏,那你何必一曲接一曲,一曲就已足矣!”
琴聲戛然而止,十指停在琴弦,抬首滿麵淚痕,“搖不進對方的心裏了,因為心變了!”
“那既然這樣,你為何一個人還要獨守城堡,何不棄城而去,現下你最重要的事不是這個!”可可的語氣裏帶了幾分怒意,她實在不願再看著兩人相愛隻能永相忘,一個在荷塘那頭《相思瑤》一曲接一曲,一個在荷塘這頭一曲接一曲。隻是怎麼也不能融合不到一起。後妃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