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45章 地覆天翻(五)(1 / 1)

文忠乘亂跳時圈中,這樣兄弟兩人就形成了背靠背的守勢。元璋輕聲問:“小弟,你能守住天旋、天璣、天權三人十招麼?”文忠道:“可以一試。”元章道:“如此甚好,若能守得住十招,我就有機會能贏。”兄弟兩人心領神會,文忠仗劍封住元璋的後身,元章拔地而起跳起三尺,一招“力劈華山”撲向天樞子。天樞子原來就已領教過元璋剛猛地勁道,不敢與之硬拚,就勢把劍往上一撩,他本意是刺向元璋的手肘,結果正中元璋的心意。元璋將大刀往下一迎,大環刀背上的大鐵環馬上就天樞子的劍絞住了。

元璋心中大喜,大勢定矣。馬上使出三經原文中的“煆血功”,一道道炙熱的內力從刀身上傳出來。天樞子即刻就覺得手上寶劍隱隱發燙,再過片刻那劍身與大鐵環相扣之處已然發紅了。天樞子摒住呼吸,強忍手上發燙之苦,盡力與元璋相抗衡。此時文忠正頂住那另三人的淩厲進攻,台上台下人都看得明白,這正是勝負將要分曉的時候。忽聽得當的一聲脆響,原來是那天樞子的劍在元璋強大的內功下,已然斷裂了,再看看元璋大環刀的大鐵環,依然是毫發無損。天樞子麵色發燙,心裏叫道:慚愧,我等七人真不如這年輕人的內功修為。

台上青田真人嗬嗬大笑道:“後生可畏,後生可畏啊。七星子你等數人快快下來吧,雖未有人落下樁子,但勝負已見分曉。元璋和文忠你們兄弟倆可以如願了。”

正午,劉基與離水命人辦了一桌酒飯,算作是為文忠下山送行。劉真人並不飲酒,隻是略淺嚐兩下,倒是離水喝得甚是痛快。喝得半醉時,拍著元璋的肩膀都和他稱兄道弟了。元璋雖很少飲酒,但他的酒量卻是很大,似乎天生就會飲酒。喝著喝著,元璋不知是不是真的喝多了,居然就拉離水師徒兩人下水,請他們下山為自己助一臂之力,離水師徒不知道是真喝多了,居然也一口應承下來。

元璋似乎還不滿足,竟然又想拉劉真人入夥。劉真人笑道:“當今天下,有多少人想請我去,我都沒有答應。今天你憑什麼敢拉我入夥?”元璋笑道:“道長有經天緯地之才,我等兄弟有淩雲之誌。若你我聯手,當可無往不勝啊。”劉真人道:“話是中聽,我們能不能再打個賭?”元璋的興致來了問:“打什麼賭?”劉真人道:“我們來手談一局,若是你能贏得了我,我當與你休戚與共;若是你輸了,你能以何物為注?”元璋道:“在下實沒有什麼東西能讓道長入得了眼,但憑道長開口。”劉真人笑道:“元璋你聽好。若是我贏了,我隻須你答就將這青田山送給我如何?”元璋道:“道長取笑了,這青田縣百裏大山並非是我家的山,我又怎能作得了這個主呢?”劉真人道:“不妨,隻要你肯答就就行了。到時,誰作得了主我就去找誰要。”元璋道:“既然如此,這對我來說隻是個無本賭注。那在下定能奉陪。”這對元璋來說,確實是個無本買賣,這山本來就不是他的山,就是輸了又有何妨。這隻是他暫時的想法,許多年後他恐怕就不會再這麼想了。

飯後,劉基當即令人拿來一副圍棋。元璋執白,劉基執黑,兩人就在亭子中間下了起來。元璋本來棋藝就不高明,隻是在濠州郭子興身邊時學著走,而郭子興的棋藝就不如劉基。旁邊的徐達卻是個高手,他見得元璋漸入下風,當即指點了幾招,但他也根本就不是劉基的對手,這盤棋沒有下多久,元璋就棄子作負了。元璋道:“在下認輸了,這青田山就是道長你的了。”劉基道:“空口無憑,請元璋為我立個字據,也好日後能相認。”元璋心裏好笑:這道長也還真是認真,這山本來就與我無關。別說是一座山,就是把整個青田縣送給他我都不會眨一下眼。元璋脫口而出:“既然道長如此認真,莫說是一坐山,就是將整個青田縣送給你都無妨。”當時有兩個道童取來文房四寶,研好墨。元璋二話不說,提筆就立好字據,字據中大意就是與劉真人打賭,輸給了他整個青田縣。寫完了後,他就覺得心裏好笑。劉基也嗬嗬笑著命人收好,言道:“將來它日必定能用得著。”果然,不足二十年,元璋擊敗了陳友諒、張士誠,驅走了元的最後一任黃帝,在南京稱帝。而劉基找朱元璋索取這青田山,元璋言稱不記得這回事,劉基當場拿出字據,朱元璋無奈,隻得命令免掉青田縣整整三年稅賦,這事後話。

飯後,文忠跪下來恭恭敬敬地給劉基磕了三個頭揮淚告別,元璋等幾兄弟也一一與劉基告別。離水師徒倆也趁著酒興也嚷著要下山去看看熱鬧,反正他們在山上也不做正經事,劉基倒也沒有反對,就這樣一大幫人就下山了。

朱元璋為什麼這般肯舍得下本?他的野心大著,他可是瞄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