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遺跡,就在那裏。”德彪西確定了最終目標——一片被不明風暴包裹著的巨大浮石群。
“我看到了。”普萊德點點頭,但卻將注意力轉移到另一個地方。
“還記得血液的事情嗎?”
“記得,第二血液就是G元素,G元素就是第二血液。”普萊德按部就班地回答。
“血液本應流淌在你的身體裏,但它暫時離開了。”
“離開了?為什麼?”
“血液必須和本體分離,我們才能來到‘時空回廊’,才能站在現在的這個地方。先前在那艘船裏頭,是我幫助你完成了第一步——到這裏來,但現在你必須要靠自己完成第二步——到那裏去。”
“你是說我要靠自己進入到遺跡裏?該怎麼做?從這兒跳下去嗎?”普萊德皺眉道。
“你已經知道你的目的地,剩下來要做的就是重新獲得你的血液。而在這一點上我幫不了你,得靠你自己的努力。”
“能別這麼抽象嗎?”
“感受血液在你的體內循環流動,物質鎖是泵,是你的第二心髒。”
“你是說那枚戒指?”
“你的戒指,我的斧子,李斯特的手套,這些都是物質鎖的表現形式,還有其他很多的例子。”德彪西耐心地解釋,“重新獲得血液的過程,同樣是重新獲得物質鎖的過程。”
“可血液既然都不在了,又要如何感受到它的存在?”
“感受本身就是一種呼喚,感受本身就是一種存在。”
“好像有點明白了,也好像沒明白。”普萊德發覺兩人的對話開始變得如偈語般晦澀。
“這是你的天賦,你不需要很快明白。隻不過第一次總會有些困難,但我說過,你很有天分,我相信你能做到。”
“感受血液在體內循環流動……G元素在體內循環流動……物質鎖……第二心髒……”普萊德口中呢喃了一陣子,認真體會德彪西說的那些話,幾分鍾後便開始有些不耐煩,“我說大叔,你為什麼不親臨指導一下?”
“從某種意義上說,我一直在你身邊,普萊德。”
“你也在‘時空回廊’?”普萊德驚詫道。
“如果不是這樣,你以為我是如何跟你交流的?打星際長途?”
“不可思議……就像一些氣體在跟另外一些氣體說話。”
“意識之間的交流可以是任何形式的,但前提是兩者之間足夠默契。”德彪西,“在隻允許意識存在的‘時空回廊’裏,體驗實際上也是可以分享的,但我們顯然還沒到那個步驟。”
“分享體驗……就像我跟安娜那樣嗎?”普萊德問。
“那完全不一樣,那是另外一種天賦,非常有趣的天賦……”
“所以那個白日夢並不是個偶然?”
“當然不是!天賦就是天賦,天賦永遠存在,它一定會再次到來。”
“……大叔,它來了!”普萊德的語氣忽然急促,“我是說血液!”
“說說你的感受。”德彪西格外冷靜。
“雖然我看不見,但一絲一絲的血液在朝我彙聚,正在淹沒、填滿我的意識,就像……就像在澆鑄一具空殼!”
“還有呢?繼續說。”
“……我隱約聽到心跳的聲音,我還能體會某種東西的存在……很遙遠,好像是我的身體,卻是一個完全陌生的身體,我一旦試圖靠近,就會傳來渾身麻木的電流感!”
“很好。現在用你最強烈的願望,將意識凝聚在你想要到達的地方,一旦重獲血液,你馬上就會進入那座古代遺跡。”德彪西溫和的笑容似乎近在咫尺,“祝賀你,普萊德,你即將邁出成功的第一步。”
“嗯!希望一切能順利。”普萊德深吸了口氣。
“聽好了,普萊德!”最後關頭,德彪西突然嚴厲起來,“一定要找到那本書,用最短的時間記住上麵的內容,然後立即毀了它!”
“……毀了它?我明白了。”
“這很重要,請你務必做到。”德彪西十分嚴肅。
“我保證。但是……”說罷,普萊德將意識一收,同時目光落在星球的另一個角落。
“但是什麼?”德彪西皺眉道。
“……”
“普萊德!你在做什麼?!那不是遺跡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