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灣人為了解雇立新將事情轉到山館,山館向老部長做了彙報,老部長又將事情說給老板聽,老板說一個臨時工的事部長做主解決就可以了。我不能不擔心立新。
我對立新說:“都說退一步海闊天空,這裏又不是大陸,你隻管掙錢何必在乎領班是不是台灣人呢?萬一你輸給台灣人你就得離開這裏。”我突然覺得哀怨,沉默了一會兒我稍微平靜下來,我說:“立新你本來就是故意的,你不如真心地道一個歉好了。”立新說:“秋子你真的就是書讀得太多讀傻掉了。”
立新說:“你怎麼看不出這是一個千載難逢的好機會。”
立新說:“台灣人與山館吵過架,所有的人都知道他們兩個勢不兩立。與其說是我製造了這個機會不如說山館在等這個機會。”“可是這一次是老部長來解決這個問題啊。”我說。
“老部長最聽什麼人的話?”立新問我。
我想了想,我說:“老部長應該最聽橋本的話。”
立新說:“這就得了。”
立新說:“有一件事我一直沒有告訴我。”
立新說:“我本來以為你與橋本萬一有什麼進展的話我就打算裝作不知道的。”立新說:“反正你與橋本已經沒戲,反正你已經到了一樓。”
立新說:“其實橋本的一頭烏發是假發。”
立新說:“是台灣人有意讓橋本當眾出醜她才會知道。”
立新說:“打人不打臉揭人不揭短,台灣人故意在我們麵前執掉過橋本的假發。”立新說:“橋本對台灣人從那個時候起就已經懷恨在心。”說懷恨在心的時候立新有意將聲調拉得很長。立新說:“這一次我會發動一場群眾戰爭。”
是一場發生在三地兩岸的戰爭。兩岸三地。
自從我平時不打工,五樓的淑雲會到一樓幫忙。淑雲也來自於台灣,淑雲的丈夫和撼不動的大樹的丈夫在同一家飯店做廚師。但是撼不動的大樹的丈夫是廚師長,淑雲的丈夫是廚師在廚師長的手下做事。淑雲是丈夫拜托廚師長,廚師長拜托撼不動的大樹,撼不動的大樹介紹到富貴閣來的。淑雲曾經在撼不動的大樹的背後說,她以為介紹我來富貴閣就可以管我的手腳,甚至管我的家庭。具體的事情我們什麼都不知道但是我們知道淑雲與撼不動的大樹有過節。淑雲有一兒一女在讀初中和高中,正是最花錢的時候。淑雲年紀比較大,是那種會節省的女人。來富貴閣吃飯的情侶叫套餐的比較多,套餐的最後一道菜是用棕葉包著的糯米飯。客人多是沒有動過筷子,淑雲說沒有動過筷子的米飯被扔掉會遭天罰,淑雲常常將糯米飯一個一個地分給想要的人,讓他們帶回家。我們以為這是司空見慣的事,誰也沒有想到會出事。
立新、我、福建姐妹還有台灣領班,我們一個接一個地被部長叫去談話,唯獨淑雲例外。我看到淑雲不斷地用手帕擦偷偷流下來的淚水。糯米飯的事成為一件嚴重的盜竊事件正由部長做調查。我們從部長那裏回來,我們對淑雲說我們證明你沒有偷竊。因為隻有撼不動的大樹沒有對淑雲說她也同我們一樣證明過淑雲沒有偷竊,空氣中突然流動著一種語言:是撼不動的大樹告的狀。
然而我看到立新走到淑雲那裏,立新對淑雲說著什麼,淑雲不斷地點頭。不久淑雲被部長叫去。我想起立新說她要發動一次群眾戰爭,我什麼都明白了。是立新對部長說了糯米飯的事,而立新讓所有的人都認為是撼不動的大樹告的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