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35章 ——番外(1 / 3)

從沒有看到過父王流淚的我,從那時起就在心裏猜測:這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女人?從而更堅定了我的決心。因為從小到大,我就從來沒讓他失望過。那麼這一次,亦不會例外!

臨行前,已經身為三大護法之首的舒瀾,前來幫我扶佔:說我此行將會麵臨劫難,而且會遇到將和我糾纏一生的女子。

“女人?舒瀾,你在和我說女人,還什麼糾纏一生?你是不是腦袋壞了?”

我斜睨著他:“如果我和你說,有一百個女人站在我麵前,來和你交換的話,我還是隻會要你的話,你信嗎?”

和我一起並肩長大的三兄弟裏,我和舒瀾的感情最好,隻是他做了什麼首席護法之後,就變得越來越象個老學究一樣。所以我有些不耐煩了。

然後就是在那一晚,很少做夢的我,就真的夢到了一個女人:那是一個身著白衣的女子,正在向上天禱告著什麼。遙遠的、模糊的、看不清楚。

然後,在淩族神廟金頂之上,我就見到了那個女人。同樣是一身白衣的,長發飄逸的。身上連女子配戴的飾物,竟然一樣都沒有的女人——她是來偷東西的。

而我,從來就視女人為無物的我,竟然在她不小心將要跌落時,還幫了她一把。本來以為她偷完就走了,可是想不到她卻又折了回來。

那一次,我沒有要身旁的舒浩、舒駿出手,除了是在別人的地盤上之外,我心裏有一種隱秘的,不願意給人碰到她的感覺。

而她卻是冷銳的,驕傲的。帶著一種高不可攀的漠視。竟然是連一句話都不肯和我說。在那一刻,自從一十二歲開始,就沒有遇到過對手的我,對著她下了狠手。也許就僅僅隻因為她的漠視。

到最後還是沒殺了她,倒不是舒駿所說的什麼打草驚蛇。想來是同樣了解我的舒駿,看到了我一瞬間的猶疑。

她一定還會來的,不知為什麼,我會這樣想。那樣的一個女子。就這樣讓人傷了她,她真的會甘心?我這樣想著。

果不其然,三天之後,她來了,跟隨在她身邊的是淩族雙壁之一的流雲。那個淩之一族未來的王儲。

那一瞬我是失望的:想來,又是一個攀權附貴的女子,沒什麼與眾不同。可是她那不顧一切的守護卻震驚了我。

那樣的決絕、那樣的心痛、還有那樣的驚恐,從這個對什麼都漠視淡然的女子身上,顯現出來。

跟著,她用手裏的赤血針,傷了甚至有些失魂落魄的我。在那一刻我心裏竟然有一種釋然:終於,你再也逃不開我。因為我知道發出赤血針對她,對我都將意味著什麼!

於是我捉了那個叫錦衣的女子,我知道,她一定會來救她的。跟著,我放了那個女子,順便挾持了她。其實那個女子是我故意放走的,就算她看清了我的意圖,就算她想阻止。如果說那個女子我不想放。她還是一樣救不走。我這麼做,隻是讓她可以放心地,至少不帶那麼多怨恨地跟著我,就算她是流雲的女人。

———————————關於詛咒————————————

____我知道種下的因,終會結果。

因同果,就如人的血液一樣生生流轉不息.______題記

自小,我是不做夢的。除了那次........

隻有一次,在無邊無際的夢裏,全是灰蒙蒙的蒼白:白色的樹,白色的花,白色的草,還有白色的山峰,都是蒼白且毫無生氣,一如薄暮籠罩的黃昏般淒淒迷迷......

遠遠地聽到海浪擊岸的聲音,令人驚心動魄......

而在寒風料峭的山崖邊,隱約有一個女子持劍的身影.......是了,那個渾身是血的女子正仗劍而立。眼睛瞬也不瞬地望著身前的長劍,隻見那劍身浸滿了血,奇怪的是卻沒有一滴落到地上。

鮮血彙聚的細流隻是在劍身循環不息,在抵達劍尖的同時停滯,回流.嗡嗡輕鳴之聲不絕於耳.

而那女子瞬間盤膝而坐,左手食中兩指輕點劍身,隨著漫長的吟頌,劍身的顏色也由最初的絳紅,到深赤,到灰藍......直至墨黑。

血跡如墨透砂紙般慢慢幹涸。嗡嗡聲漸熄......

那是一柄古劍,長約四尺有餘。

轉而為墨黑的劍身上布滿繁複的花紋,似是某種上古的圖騰。劍柄上雕刻的戴著王冠的狼族之王的頭像栩栩如生,雙目顧盼之間仿佛是冷光四射,令人有不敢仰視之感。

隻見那崖壁前女子目光臉色愈加蒼白,一如暗夜裏的幽靈,眸子裏隱隱有淚花閃閃。

如果說狐族是最受上天寵愛的精靈:柔弱,堅韌而善解人意。那麼狼族就是名符其實的天之嬌子,強悍,冷酷且聰慧無比。千百年來,一直是各界生靈凜然不可侵犯的代名詞。

有狼圖騰的長劍,染血變至墨黑的劍身,莫非那就是傳說裏的“血之祭”?

那是一種用施法者自己的血,來束縛那些強大的靈魂的封印之法,同時也是一種同歸於盡的術法.且不說施法者法力高深等先決條件。一旦施法成功,那麼施法者本人,必須付出作為守護者,一同被封印的代價。

封印千年,守護千年。真可謂不能離不可棄。

沒有人會用這種同歸於盡的方法去自己的對付敵人。

而且這是狼之一族王者才可以修習的秘術,隻用於某種大劫來臨之時,以犧牲自我來保全全族的舍身之法,隻供狼之一族的王者修習,向不外傳。

但那女子並不象是狼之一族.......更遑論是王者了.

隻是,她又如何可以做到......

獵獵的海風吹動她的衣袂颯颯作響。那女子手指輕輕拂過長劍,眼光裏滿是悲哀和決絕......隻見她忽地轉身,衣袖輕揚,再回首時那柄長劍赫然插在胸前.......

時間在這一刻凝定。隻見那女子雙手向前張開,好象在呼喚,又好象在祈禱什麼......在冗長的吟唱裏,血又一次浸染劍身,長劍輕鳴之聲再起......

崖壁前是怒海千裏,狂潮齊湧。如千百匹駿馬呼嘯而來,狠狠的撞向橫亙在前麵的山崖,然後在一瞬間粉骨碎身,水飛煙散。

有一個聲音仿佛穿過層層怒濤,猶在耳邊回響:

“我將用我所有的血和生命起誓:‘在下一個輪回裏,定要將你和你所維護的一起毀滅。千秋萬世,永不重生......’”

悲哀和絕望,如薄暮一般漸漸的彌漫在天地間,令人窒息。而崖下濤聲怒吼,較之前更甚。仿佛要生生的將崖壁撞碎一般!

“軒之,這封印也不過千年轉瞬即過........

如果有下一世,就選擇忘記吧!

忘記我,忘記你曾犯下的錯。做一個平凡而又幸福的天之嬌子吧!......

你本來就是狼之一族的天之嬌子啊!”

“不要毀滅,因為最先被我們毀滅的,往往是我們自己啊......”

那女子慢慢的跪倒在崖壁旁......

“雪吟......雪吟......”

忽然,遠處傳來急促的呼喚聲。我剛一轉身就醒了。

明明隻是一場夢,我卻出了一身的冷汗,而那女子眼神裏的那種絕望和痛,卻令我感同身受,仿佛深入骨髓般久久揮之不去......

————————————雪吟的番外————————————

我是一個孤女。

是一個被詛咒了的,隻剩一年壽命的孤女。

“你是一個被詛咒的生靈,因為你曾欠下的債!”在說這些話的時候,婆婆一向冷然淡定的眼裏滿是悲哀。

“哦,”我滿不在乎的聳聳肩,“知道了。”

說實話,我並不將婆婆的話放在心上,就算看到了她眼中,從來不曾看到過的悲哀。

要知道,我們淩族,是最受上天恩寵的生靈.

傳說在遠古時的那一場浩劫裏,也是由淩族的守護者,以及族裏最偉大的前輩,力挽狂瀾,才有了今天各族類和平共處的太平盛世。

為此,淩族的守護者,受到掌管天下百獸生靈的女媧娘娘特別眷顧:除開那些大奸大惡之人不說,每一個淩族的後人,都可以在輪回轉世時許一個願,決定你下一生的宿命——當然了,這些,都隻是傳說而已。事實上,我自己出生起,許了無數個願,可到了現在,卻連一個,都沒有實現過……

所以說什麼詛咒之類的話,也是嚇不到我的。

再說生命何其漫長,快二十歲的我,因為生得瘦弱,也隻不過是婆婆眼中的小娃娃而已。生命對於好似我這般生不知何歡,死亦無所懼的“我”來說,有什麼所謂呢?一年就一年了,有什麼可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