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35章 ——番外(2 / 3)

再說,我欠誰啦?欠了什麼?

那麼小氣的一個人,不知猴年馬月欠下的,什麼冬瓜豆腐,到了這一世才要還。如真的要還的話,大不了把這條命給他,再到下世為人就兩清了。有什麼好難過的?

再說了,欠債還錢,本就是天公地道的事,難道說,難過是不是就不用還了?

所以呢,委屈自己的事,我通常是不會做的.欠他的,等他來討就行了.怕什麼?

我一邊想一邊慢慢的後退,昨天約了雪娘去采藥幫她婆婆治病,要是遲了的話,她的大嗓門一叫.驚動了婆婆,我還走的了嗎?

奇怪的是婆婆這一次,沒有象往常一樣攔住我喋喋不休,隻是呆呆的看著牆上的那副不知掛了多少年,都已經發黃的肖像,仿佛入定一般。

初冬的陽光灑在身上暖暖的,就連輕風拂過也沒有絲毫冷意。簡直令人忘記了季節的變更,滿穀的紅葉正耀眼,正燦爛。

沿著曲折的小徑拾級而上,直到山頂,就是狐之一族的聖地:女媧神廟。那裏的神廟供奉著淩之一族的最高神祗——女媧娘娘。

女媧娘娘是百獸人類的創造者,主宰者。也曾為了六界生靈可以和平共處而彈精竭慮.雖說是天生萬物,弱肉強食是亙古不變的定律,然而維係那種微妙的平衡也是必須的。

相傳,補天之後,女媧娘娘元氣大傷,一度十分衰弱.而大地百業待興,為了世間的繁榮昌盛。女媧娘娘在決定以自己為模本,創造出僅次於神的萬物之靈___人類之前,曾祈禱上蒼立下重誓:願以自己一生之力,致力於萬物之生態平衡。如果人類褻瀆神靈,有負上蒼,當重懲之。

當這個大地一如女媧娘娘所願,呈獻出未有的繁華時,人世間的種種劣根性也慢慢顯露出來:貪念,自私是引發戰亂及各種災難的源泉,每當昭明星熠熠閃爍於夜空,各種災難就從東方彌散開來。

在所有的族類裏,人是僅次於神的萬物之靈.然也是所有災難的源起。在享受著上天賜予的一切時,也在肆無忌憚的破壞。而女媧娘娘屢屢不得不為此耗盡心力。

而同時逢千年一次的封神會上,百獸之王的麒麟和百鳥之王的鳳凰雙雙得以榮升仙界。

在此後的百年裏,獸類也在為了“百獸之王”這個頭銜而苦鬥不休,屍橫遍野。為了平息獸類之間的爭鬥,女媧娘娘劃地為界,指虎為王,獸類各守已界,不得以任何理由擅越。

由於狼族是幾近神類的種族,且在此次爭鬥中並未參於其中,所以為終南之主,輔佐虎類。並令守護者之一的狐類代天巡狩,體查下情。

然百餘年後虎族日見衰微,狼之一族則日益狀大,野心漸起,以取而代之之勢,鋪天蓋地而來。一直不甘於他人之下的獅之一族以“護王”之名出師於鍾南山側。豹之一族更是蠢蠢欲動。一時間,各獸類是劍拔弩張,獸心惶惶。

而狐類原為上天之精靈,素來與世無爭。對此並無力抗衡,於是眼看新一輪戰禍又起。

再說人類經過千百年的繁衍生息,人心更加腐化,戾氣橫生。有一種邪異之氣漸而取代原本存於人心的忠厚良善。且妖孽橫行於世。於是人類界也陷入了千百年來第一次大劫......

女媧娘娘更為此竭盡心力。在苦於無策的情況下,遂決定前往西天極樂以求解救之法。也是第一次,對獸類之間的爭鬥無瑕顧及.思量再三,於行前遣守護者之五狐主下界,以求渡過此次浩劫。

接下來是長達數十年的抗爭,在那一場自開天辟地以來最為殘酷的戰鬥裏。在那鮮血浸染的土地上,留下的不僅僅是屍橫遍野,還有許多傳說。

而持續了數十年的百獸之戰裏,以柔弱精靈而稱著於世的狐之一族在五色狐主的帶領下,第一次顯出了強悍的戰鬥力。在以冷酷、善戰的狼之一族麵前,毫不屈服。日複一日的抗爭裏,有多少同類拋頭顱灑熱血前仆後繼,義無反顧。成就了一段,又一段的傳奇故事。所以,也就有了這個故事

———————————故事前因——————————

紅葉金頂,引雪穀。

這一場占卜祈福,已持續將近三個時辰。

黑衣的卦者寬袖廣峨、臉色蒼白。莊嚴肅穆到幾近神聖。

光輝熠熠的五色晶石,在她周圍盤旋流連,閃出灼灼光華——由卦者心血凝滯而成的五晶石,用於預測宿命和未來凶吉——其中耗費的是占卜者的靈力和生命——泄露天機的代價同樣昂貴。

用鮮血繪成的繁複符咒中央,寬袖飛舞的卦者不停地結出各種手印。

她掐算,呼喚著、感知著、捕捉著、祈禱著,屬於生靈極限之外的力量和天機。

隨著她的漫聲長吟,嫋嫋輕煙冉冉浮出,在卦者的手下,變幻著千重姿態,使她整個人在這片虛無的縹緲裏,若有若無。

錦榻之上,雪吟不耐煩地扭動著身體,手指無聊地在寬大的衣袖下亂畫亂描。

凝聚著靈力的簡筆畫在她纖指之下一一成形。她無聲念動咒語,手指破空彈出。一張張栩栩如生的圖像,在她雪白的袖袍之下飄逸而出,在空中遊曳來去。

亦喜亦嗔的錦衣少女,明朗眩目的俊朗少年。還有無數花鳥蟲魚,奇峰疊韻。那一副圖畫,仿佛遊移在冰雪之上的海市蜃樓,一花一世界,一葉一乾坤。在雪吟的麵前,不停地飄搖而過。

冉冉薄霧大卦者的身側縈繞,仿佛雲山千重。而不停地結出各種手印的卦者神色冷定如冰雪,不停地繪出各種符咒。終於她劃破手腕,有鮮血蜿蜒而下,凝結在白玉做成的碗中。當所有的血,凝結成薄薄的一層,就變成了可通陰陽的水鏡,從那裏看去。就可以看到聯結生靈的星辰,以及她的過去、現在,和未來。

看到有血不停地滴入碗內,雪吟知道卦者的占卜已到了關鍵時刻。於是她偷偷地伸了個舌頭,眉間俏皮之色愈重。纖指再揮,那些毫無關聯的獨人獨物錯綜穿插,交替有致。漸漸繪成一副奇妙的圖畫:遠山青黛,薄霧渺渺,蝶兒在花間翩躚,少年男女在籠蔥之側輕盈攜手,瞬忽來去。

她側目而視,忽地無聲一笑,又再伸指連塗輕抹。

拂林花亂彩,響穀鳥分聲——奇峰疊韻消失。另一番景象在她纖指下迅雷不及掩耳地生成:深宅大院,重脊高簷。穿竹石欄輕紗繚繞,其中紅燭瀲灩,嫁衣泛彩——她繪的竟然是鴻雁牽絲,秦晉聯姻。

一身喜服的少年男女,對著眼前的高堂紅燭俯下身去。唇邊的笑容更甚,雪吟又側頭一想,纖指再揮,空無的太師椅上,端莊的貴婦人,正笑容可掬的對著拜倒在腳下的新人伸手.......

山雨欲來風滿樓,寂靜的室內,無端生出刀兵相交的陰森的霸氣。陰雲絲絲生,黑霧陣陣來。黑衣的褂者,整個人,仿佛在雲霧繚繞的蒼山之巔若隱若現。她直直地望著水鏡,雙手不停地結出各種手印,想要看透什麼,又或者想要改變什麼。

寂靜的室內,仿佛有風湧動。卦者綿長的吟誦聲變得迅急且顫抖,仿佛極力克製著,壓抑著,又對抗著什麼。依稀帶著某種殺氣。誦到急處,緊閉著的雙眸驀地睜開,滲血的十指,急揮,在水鏡之側依次寫出天、地、壽、延、劫、幾字,然後低喝一聲:“改、移、破。”

那一聲低喝蘊含著無限殺意和淩厲,竟然是前所未聞。正在欣賞自己傑作的雪吟大吃一驚,手不由地一抖,眼前幻畫如冰雪消融,轉瞬無蹤。

“啪”的一聲,仿佛某種巨大力量的撞擊,本來旋轉不止的五色晶石,如斷線的珠子,齊齊向著白色的石台跌去。而那一層薄薄的血霧,竟然化為粉末,消失在空中。

好厲害的天之氣,好霸道的星之劫。

“怎麼能這樣……怎麼會這樣?”隻望了一眼石台的晶石的靈力。卦者瞬間委頓,手止不住地顫抖。

她怔忡地望著雪吟,眸中,流露出複雜的光芒。那是眼睜睜看著不堪的宿命降臨,卻竭盡全力,也沒能阻止的悲哀和無奈,還有自責!

“婆婆,你怎麼了?”雪吟驀地起身,有些驚惶地問道。望著如銀芒出鞘的卦者,雪吟驀地起身,驚呼失聲。

然而,沒有人回答。

仿佛那一場占卜耗盡了卦者的所有靈力。依蘭呆若木雞地望著桌麵。眼底慢慢地滲出一絲絕望。

看到依蘭神遊方外,懵懵懂懂的雪吟詫異地瞟了一眼桌麵。黑曜石的台麵上:零落著占卜用的五色昌石。她怔怔地望著三開兩番的卦象,蹙緊了好看的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