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晚回家後，趙亮覺得氣氛不對。郝欣菱呆坐上沙發上，電視也不看。趙亮嚇了一跳：“你怎麼啦？身體不好？心情不好？”
趙亮反複詢問，郝欣菱就是不開口，急得趙亮恨不得鑽到她的腦子裏去，心裏不停地揣測郝欣菱不開心的原因：“是不是因為青青回老家讀書，你難過了？”
郝欣菱幽幽地說：“那個事情，能讓我這麼難過？我是為你難過呀！”
趙亮十分驚奇：“我有什麼值得難過的？真是的。雖然報社公開通報處分了我，但是同事們都把我當做英雄呢！不丟臉，沒有事，你不要擔心！”
郝欣菱眼淚都要流出來了：“正是因為你這個心態，我才難過。其實你這次的表現，與我對你的期待，差距太大了。”
趙亮臉皮一下子擱不住了：“我怎麼啦？沒有給你丟臉呀！”
郝欣菱恨恨地說：“還沒有丟臉？昨天喝醉酒挑事，陷入了巨大的危險之中還不清醒，今天還得意洋洋地出去喝酒。你怎麼變得這麼糊塗了？”
趙亮紅了臉，心裏一驚：“昨天喝醉酒，自然不雅，我確實不好意思。但是現在我沒有什麼危險呀？”
郝欣菱急切地說道：“不是我沒有來由的擔心，今天，我叔叔電話告訴我，說是集團派人去調查你了。”
趙亮一驚，問道：“集團調查我，能調查我什麼？”
郝欣菱說道：“說起來是好事，我卻覺得不對勁。他們找我叔叔，說生活報要提拔趙亮做部門副職，所以專門來調查一下趙亮幫助商戶的事情，我叔叔聽了，自然高興，一五一十，全部講了，都是為你說好話。我卻很疑惑，提拔你，用得著去調查我叔叔嗎？”
趙亮聽了這事，放下心來說道：“這事你不用疑神疑鬼，早前，陳中也和我說過，要提拔我的。”
郝欣菱聽了，也就作罷：“既然陳中也說了要提拔你，估計是他臨走的時候，安排人去調查的你，但願我是多心。”
趙亮笑道：“本來就沒有事，你在這裏瞎擔心。”
郝欣菱正色說道：“那是另外一回事。我說說你這次的表現。這次報社員工公然與集團作對，本來不是你挑頭的。陳總今天開會，就竭力為你開脫，說你隻是酒喝多了，對石化不夠尊重。這就幫你定了性。可是，今晚有人請你去喝酒，把你捧著英雄，把帶頭與集團作對這個榮譽送給你，不是崇敬你，不是恭維你，是把你放在火山上去烤，相當於告訴集團，這次事情，是你趙亮帶頭的。難道這是好事嗎？”
趙亮大吃一驚，猛然清醒。見到郝欣菱淚流不止，免不得小心翼翼，曲意迎逢，郝欣菱不為所動，趙亮隻得賭咒發誓，差點跪下去叩頭，逗她開心。好一會兒，郝欣菱才平靜下來，說道：“不是我多麼聰明，是你教育我的，可是你自己得意忘形，忘記了。上次你給我說過，楊勤曾經專門教育過你，不要成為刺頭，不要成為管理的敵對勢力。謝長倌也多次告誡過你，不群不朋。這次陰差陽錯，成為一個與集團作對的符號，十分不妥。眼下，陳中在皇都黨校學習，沒有人為你說話，必須得小心謹慎，不能得罪石化。發不發稿子無所謂。你要聽話哦！”
趙亮見郝欣菱如此為自己考慮，自然越發敬佩她，鄭重其事地點頭說道：“確實很奇怪，我最近一段時間，不在狀態，你多監督我吧！免得我走邪路。”
郝欣菱微微一笑，假裝歎氣，說道：“唉，我都不知道我是吃錯了什麼藥，還為你操心。你走什麼路，關我什麼事？那是人家粱芷的事情。上個月電話費將近1000元，好多話說不完哦？你說說看，我這不是太平洋的警察嗎？管得太寬了。”
趙亮見她提起粱芷，也就正色說道：“你又不是不知道，粱芷擔心自己的爸爸，每次來電話，都是探討這個事情。我都不知道梁天柱怎麼就讓粱芷擔憂了？梁天柱那麼成熟的一個官員，不會做出什麼出格的事情！”
郝欣菱說道：“人家女兒，關心爸爸是應該的，你就該多從粱芷的角度考慮考慮，多到梁天柱家裏去看看，聊聊天，打聽消息。這也是幫粱芷盡心。”
趙亮說道：“我都去了好幾次，沒有什麼問題。梁天柱還叮囑我，不要擔心他，他會處理好所有的事情。我想也是。眼下，那個李大根還在大鳥市休閑，想等著我明年天氣暖和以後，和我一起到南天省去探寶呢！”
郝欣菱問道：“那個李爺爺，性格挺好的，那他不要在大鳥市等半年呀？”
趙亮說道：“管他呢！他反正有錢，說大鳥市的氣候好，冬季不冷，正好過冬。前段時間他不是和江無波聯係上了嗎？這兩個老頭對脾氣，這一段時間，請人在皇都注冊公益基金，要幫助抗戰老兵呢。”
郝欣菱說道：“這老頭，說幹就幹，令人敬佩，這麼大年紀了，還充滿活力。我們老了，不知道到哪裏去了？”
趙亮脫口而出：“我們老了，哪裏去？還不是到鏡湖那個別墅，你我一起慢慢變老！”
突然，郝欣菱變了臉色，情緒低落地說：“趙亮，你不要這樣說。你有你的粱芷！我算啥？”說罷，轉身進入自己的屋子。
趙亮覺得自己說的十分荒唐，尷尬地愣住了。是呀，自己這是說的什麼話呀？怎麼就不經過大腦？
這天，關露露打來電話：“趙亮，我到大鳥日報樓下了，我要去看看唐曉芳，她不知道跑到哪裏去了，電話也關機。你有沒有空陪我去一下？”
趙亮看到自己本來無所事事，便下得樓來，卻看到關露露與一個男子在一起說話。那個男子有點眼熟的樣子。
關露露見到趙亮，非常開心，衝上來就是一個擁抱，看到門衛異樣的眼光，趙亮下意識地躲閃了一下，關露露一下子沒有抱住，差點摔倒，趙亮趕緊搶上前，一把摟住她。
關露露不開心地說：“沒心沒肺，怕啥？心裏有鬼？”
趙亮摟著她，看著保安在笑，不覺如刺在背，拍拍她的背，鬆開了手說：“沒有怕呀！怕什麼？”
關露露就笑，指著那個男子問：“這個人你不認識？”
趙亮正疑惑間，那個男子主動上前說：“趙老師，感謝你呀。我是應有權。不是你的幫助，我還在安康醫院呢！我一直要來拜訪你，想當麵感謝你，這是一點小意思，請收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