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虹和張頂被推進了鐵籠裏。這個鐵籠原本是楊廣用來關養從山上捕獲的野獸的,在巡行張掖時供各國使臣觀賞,沒想到轉瞬間,隨著他的意外身亡,一切事物都仿佛改變了狀態,改變了用途,如今,雪山上有了新的主人。
宣華夫人以淚洗麵,手裏緊緊得捏著一卷沾有血跡的紙,昨夜的場景曆曆在目:她醒來後,問楊廣:“陛下,您要親自登上長城,西行至玉門關外,莫非那裏有仙女?”楊廣捧著宣華夫人的臉,笑道:“仙女都是從江南來的。朕去北部長城,另有目的。”說完在那卷紙上題了首詩。
宣華夫人擦了擦淚水,一句一頓地讀道:“肅肅秋風起,悠悠行萬裏。萬裏何所行,橫漠築長城。豈台小子智,先聖之所營。樹茲萬世策.......”讀到一半,卻哽咽在那裏。
“宣華夫人果然文采飛揚呀。”楊暕走進來笑著說道。自從楊廣死後,他反而感覺輕鬆愉快了不少,兩個仇人被他關起來,所有人都聽他的,連原來在他麵前不可一世的楊麗華也得乖乖低頭。那日見到宣華夫人,雖長他十歲,卻風韻秀徹,早在心中想她千百回,但畏懼父皇,不敢下手,現在哪裏有什麼顧忌。他上前一把摟住宣華夫人,往她脖子直咬,宣華昨晚已受驚嚇,這回更是直哆嗦,她掙紮著,不斷捶打楊暕,楊暕卻被打得愈加興奮,咆哮著撕開了宣華的上衣,如餓虎撲食一般往她上身拱去,“我是你的庶母,你怎麼可以這樣!你父皇才剛死。”楊暕扇了她一巴掌,罵道:“賤人,你侍奉過兩朝皇帝,如今,本王最大,你要乖乖得從我,不然,你們陳朝宗室子弟一個也別想留。”又忙不迭地拉直她的身子,扔到席上,整個撲在她身上,周圍盡是衣服撕裂的聲音,宣華想到自己的哥哥和宗室,十分害怕,但仍哭喊著,她的手不斷的抓著席子,那席子竟被她細長的手抓出幾道痕來,她渴望摸到一把匕首,殺了楊暕,卻不過是妄想罷了,楊暕力氣大,不容她絲毫的反抗,口中發出殺豬般得吼叫,得意著享受著這疾風暴雨般地摧殘,聲音傳到帳外,有些跟隨而來的老臣不禁搖頭,卻個個敢怒不敢言。
“如果這小子即位,不知道會亂成什麼樣子。”鐵籠子裏,天虹遠遠得聽見了。
“太子不正在大興城嗎?”張頂說道。
“帝王家,父子相忌,兄弟相殘,也不是第一次了。”天虹又想起了自己的父兄。“我們這一次估計死定了。”
“我們一定還能逢凶化吉。”張頂把手放在天虹手背上,安慰道。
天虹仿佛看到了什麼,霍的站起來,隻見一群士卒在一塊平地上釘了一圈木樁,把一隻雪狼放了進去,她背上趴著兩隻小狼崽,時不時得轉頭舔一舔自己的孩子。原來昨天一個馴獸師撿到兩隻小雪狼,關到籠子裏,還不斷敲打小狼,引他們發出叫聲,母狼聞聲而至,救子心切,撲進籠子裏被鎖起來了。今天早上,楊暕命令把雪狼放到圍欄裏。
此時宣華夫人已經被打暈了過去,楊暕行樂時最愛聽人的慘叫聲,頓覺沒勁,在帳內叫道:“把籠子裏那兩隻東西扔到圍欄裏喂狼!”天虹,張頂兩人被推了進去,許多人都過來圍觀,有人嬉笑,有人擔心,楊麗華此時正被監押在帳內,攥著拳頭,焦急萬分,紅毛鬼趁著士兵不注意,偷偷扔了大雞腿進去,“畜生,要吃就吃雞腿!”
母狼身上兩隻小狼滾了下來,跑過去每人占了一隻,瘋狂地亂吭,把骨頭都咬得粉碎,眾人見了,都驚出一身冷汗,那母狼腹部殷紅,像是流過血,那雙血紅的眼睛仍直直得盯著眼前那兩塊大肉,咧開嘴,那兩排尖牙閃著寒光,像是由數十把匕首組成。
“郡主,我引開他,你趕緊爬出圍欄!”張頂說完,盯著雪狼的眼睛,往一邊跑去。
雪狼見獵物移動,蹲了蹲腿,連跑幾步,縱身一躍,向張頂撲過來,那雪狼比張頂高出一頭,這架勢真要把張頂給碾碎了,張頂雖矮小,身手卻十分敏捷,一轉身,雪狼直直得撞在木欄上,木欄顫了一顫,虧得它由天山玄鐵木製成,足足有四米高,不然早已被撞裂。眾人齊聲叫好,天虹卻是愈加擔心,心想:“他為救我奮不顧身,我是無論如何也不能自己走得,寧可與他一同死在雪狼爪下,也好過出去受那惡賊的折辱!”
那雪狼見撲了個空,愈加氣惱,嚎叫著刨著地上的雪水,紅毛鬼見了,驚到:“這回大拇指可沒有那麼好運了!”便不顧一切得把一大塊銀子塞在一個士卒手裏,搶過他的劍,扔給張頂,“大拇指,撿起那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