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火與劍(1 / 2)

用上好榆木製作的巨船像一群狼般航行在一條大江與群山相交的峽穀地帶,船上點燃的燈籠像是野狼的眼睛般掃視著兩岸蒼莽的山林。

漆黑的水麵上出現一條白線,就像是江魚的魚肚。該白線在水麵一閃即逝,與此同時的是水麵開始劇烈的翻滾出足有拳頭大的氣泡,像是被火焰炙烤著。

陰風從山林的深處吹來,虎嘯聲在陰風中不斷被放大,讓巨船上守夜的士兵的內心惴惴不安。持續了好一會虎嘯聲才停,士兵剛舒了一口氣,一個彷如蛇吐信子般的噝噝聲從他們背後傳來,寒意彷如潮水漫上每一個人的心頭。

血順著木船甲板上的排水口滴落進黑色的大江中。血在江水中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暈開,一道烏光從江底射出,將血液全部籠罩。烏光在籠罩血液的一刹那就開始顫抖,一種莫名的興奮從中傳來。彷如鎖鏈般的觸手像水草般密密麻麻地從江底向船隊延伸過去。

“老五是怎麼回事啊,都過了執勤時間了還不來,這小子不是還說今天要把錢贏回去嗎?”在木船的底艙中,一個臉頰上長滿胡子的大漢說道。這是一個不足十平米的房間,暗淡的油燈剛能將整個房間中間一張已掉了漆的木桌照亮。木桌上麵布滿做工粗糙的麻將。“我去找找他吧!”大漢抓起放在牆角的長刀和頭盔,拉開破舊的木門,帶出一股劣質煙草和低釀酒的味道。

“老五,你小子幹嘛呢?三缺一,你快點。”大漢緊了緊衣甲,夜晚江上的溫度是挺低的。“哎,這是怎麼了。”大漢剛跨上甲板就被眼前的景象驚呆了。整個甲板都是屍體,每個屍體的動脈都仿佛剛被野獸撕咬過,血在凹窪處甚至都可以沒過腳踝。

大漢伏在木船的欄杆上大吐特吐,血腥味仿佛一個鬼魂,賴在他身上不肯離開,一有空隙就往他鼻孔中鑽。“不行,要去鳴警號!”畢竟是上過戰場的人,警惕性和集體意識都比平常人強了太多。大漢強忍住惡心的感覺,腳步踉踉蹌蹌往眺望塔走去。殊不知,一根帶有粘液的觸手從水中探出,狠狠地插向他的後心。

觸手從他的前胸穿出,上麵掛著血淋淋的內髒,大漢剛發出一聲慘叫就失去了生命。

“轟——轟”萬千觸手將江麵破開,像一條條巨蛇肆意的在空中舞動。觸手猛地轟擊在甲板上,用榆木製成甲板不堪重擊,發出“劈裏啪啦”的破碎聲。就在觸手襲船的同一時間,一座巨大的冰山從江底浮出,重重的撞擊在木船的龍骨上。經此上下兩次撞擊,木船徹底解體,船體中的士兵、牲畜和糧草全掉落進江水中,完全沒有一絲反應的時間。

“怎麼了!”木華剛卸下鎧甲,準備上床睡覺,就被滿天的驚呼聲和震耳的軍號給驚起。他急忙拿起長刀跑出門去連鎧甲都忘了穿。

“這到底是怎麼了。”木華一把抓住一個正往船艙裏跑的士兵的領子,大聲的質問道。“將軍,敵襲。啊~~”一根觸角穿透該士兵的胸膛,直直的向木華刺去。木華閃避不及,胸口被劃出一條長長的口子,血蜿蜒的流出。

木華催動魔力,一團疾風在他右手上急速環繞。他像一條獵豹般撲出,反手將向他刺來的觸手斬斷。他沒有遲疑,腿一蹬躍上了高高的瞭望台。

入目的景象彷如末日般可怕。龐大的觸手群從寒冷的江水中探出,像藤蔓般將他所率領的船隊中的每一隻船都緊緊地纏繞住。白色的絲線從觸手裏吐出,像水蛭般牢牢地吸附在每一個沒有落水的士兵的身體上,白線上細小的尖刺從士兵後腦中刺入來吸收養分,直到把每一個士兵榨成幹屍。而落水的士兵就更不用想了,他們全部被從江底上湧上來的一群魚啃食到隻剩下白骨。

“你這個混蛋。”木華眼角流血,因同伴慘死而引發的憤怒讓他的情緒不能自已。“火燃大地。”木華雙手結印,一團巨大的火焰從他口中噴出。火焰像空氣般瞬間變充斥到木船的每一個角落,來不及逃脫的觸手在高溫下化為一灘灘血水,一聲痛苦的嘯叫從江底傳出。巨聲嘯叫在江麵上掀起大浪,將原本就破碎船身徹底拍成了粉末。

失去支撐點的木華也被浪潮拍進了水裏,他穩住身軀,喚動魔力,將來襲的觸角全部斬落後躍出了水麵。“混賬東西,給你給個好吃的。”木華雙手結印,閃避開水麵上密密麻麻地觸手,立在了一根還未完全沉進水中的桅杆。

“天征雷罰。”一道足有帝國皇都大殿中立柱粗細的雷電裹挾著懾人的匹練從天際間降落,在木華雙掌的指引下重重的轟擊在觸手在江麵的正中間處,爆裂而出的電弧將江麵上的觸手全部粉碎,而雷電的主體則借助江水這麼良好的導體徑直向江水中釋放觸手的本體射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