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白的月光一如流水傾瀉在樹林中婆娑的樹影兩側,霧氣不知從何時開始在叢林中蔓延,冰冷的仿佛在地上蠕動爬行的白色巨蟒。
暮河扒著已經結了一層薄霜的樹幹,靜悄悄的看著不遠處還在往叢林深處的前行的雲芷。他現在後背已出了一層薄汗,雖然少年的身子因為經常鍛煉顯得挺硬朗的,自幼又生活在此對地形十分熟悉,但對方畢竟是一名魔力師,完全可以使用風係魔力托著自身飛翔。所耗費的體力與他是沒法比的。
暮河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莫名其妙的跟上去,一方麵可能是自己好奇心在作祟,另一方麵他好像感覺叢林的深處有什麼東西在呼喚他讓他全身的細都在為之興奮。
暮河瞟了一眼一棵大樹上裸露的白色樹身,深深歎了一口氣,提步跟了上去。殊不知的是,在他跨過大樹的前後時間,一枚貼在樹後的符文悄然破碎。
“烽牙,尊者傳來消息了嗎?”雲霄搖晃著紅酒杯,邊眺望著天上的圓月邊對他身旁的一位身著猩紅長袍的男子說道。
“尊者剛用靈訊發來消息,‘青龍卷軸’已經到手。他讓我們完成任務後攜陰兵從水路出發,直插大散關的後方。”
“好!”雲霄將杯中的紅酒一飲而盡。與此同時,桌子上一枚水晶球爆發出了炫目的光。“大人,雲芷小姐的命符開始燃燒了,她莫不是遇到了什麼危險了。”烽牙急切的說道。
“沒用的東西!”雲霄冷著臉,狠狠地吐出這幾個字,臉色冷的好像一座冰山。
“你奶奶個熊!”暮河一邊撒丫子狂奔,一邊狠狠地罵道。在他身後一群足有馬匹大小的巨狼正玩命的追他,看來是把他看做是一頓很不錯的宵夜。“你奶奶個熊,我這麼瘦還不夠你們一狼一口的呢。這麼玩命的追我幹嘛。”暮河爬上一棵大樹,企圖借助層層疊疊不斷交錯的樹枝來逃開。可他瘋狂,那群巨狼更瘋狂。一個個直接爆發魔力,把阻擋在它們麵前的大樹一個個轟倒。要不是這裏樹木夠多,暮河恐怕早就成了巨狼口中的“宵夜”。
暮河像猿猴般蕩著樹枝向前行進,這就顯現出少年的好處了,這要是一位中年大叔,胳膊恐怕早就脫臼了,他們像奶酪般浮腫的身體早就被劣酒和煙草掏空了。蕩了不一會,暮河就感到胳膊酸痛,可在他背後,巨狼推倒大樹發出的彷如斷骨的哢嚓聲不絕於耳。
“咻——咻。”赤色的光芒無可匹敵的從樹林中射出,仿佛要將空氣撕裂。暮河凝望著離他挺遠處的一片樹林裏,那是他跟丟雲芷的地方。“都怪你們這些畜生。”暮河一拳狠狠地砸在已長滿青苔的樹幹上,一道裂紋在大樹中央出現上下橫貫整個樹身,灰塵簌簌地落下。
他大口的喘氣想以此來用來平複從自己心中泛起的怒氣,“如果我能待在她身邊,就算我再怎麼弱,也可為她擋刀擋劍。都怪你們這群畜生。”暮河停止了逃跑的腳步,一股冰冷的煞氣從他身體中蔓延開來,周圍的溫度都仿佛降低了幾分。他轉過身來看著想將他當“宵夜”吃掉的巨狼群,眼眸中原先的驚恐已蕩然無存,一股傲然於天地間的帝王神態從中凜然而出,好像埋藏在經脈中被封印的血液被喚醒。
暮河一躍而起,一拳轟擊在離他最近的巨狼的頭顱上,頭顱應聲而碎。在這一刻,他仿佛忘記了自己隻是一個普通人。殺戮的欲望彷如毒液般遍布他的四肢百骸,讓他不能自以。其它巨狼前進的腳步在暮河轟爆它們同伴的頭顱的一刻猛然停住,滿布凶光的眼睛正浮現出一種恐懼的神色,正如老人說的狼是“鐵頭銅腦豆腐腰”的一種生物,對方竟能一招就將它們身上最硬的地方砸成一堆爛泥,危機感像叢林裏的霧氣般彌漫上每一巨狼的心頭。
……
雲芷在落地的一刻就吐了一口血。血水在她雪白的衣裙上暈開,在蒼白的月色映襯下妖豔的彷如一個鬼魅。
她勉強地睜開眸子,在她不遠處,一個身著黑色長袍的修長身影正朝她緩步走來,黑衣人手中軟劍像一條吐著信子嗜血的毒蛇。雲芷咬著牙從衣裙裏已經破碎的甲胄中拿出了一枚滿帶符文的符紙,她勉強催動魔力來喚醒符紙帶她逃離這個可怕的地方。可是她剛一運氣,就又吐出了一口血,剛才黑衣人的法術已將她全身大部分的經脈震斷,要不是身上有一層甲胄幫她承受了大部分攻擊的話,她恐怕會當場殞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