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轟”爆炸產生的氣流如一把把高速旋轉的刀將樹影婆娑的叢林砍伐成一片平原。高速亂撞的氣暴將以爆炸中心方圓五十丈的地區裏的魔力元素全都剝離幹淨,形成一個在自然界很少見的“元素真空”地帶。
狼王的身軀被氣流高速拋向空中。它在與暮河對撞的一瞬間就被洞穿頭顱而死,血順著它渾身上上下下被氣流割出的上百道口子裏流出,像一條條蜿蜒的赤練蛇。風暴停止後,月光一如從前像流水般傾瀉在這片大地上,可在月光下巨狼王的屍體還是蒙上了一層薄霜。
向遠處奔騰而去的風暴首先要波及的當然是離暮河最近的雲芷和那個手持軟劍的黑衣人。
“土遁流。”在風暴襲來的前一瞬間,黑衣人雙手結印,一道土牆拔地而起將她與雲芷兩個人整個包圍起來。“嗵——嗵”高密度空氣流轟擊在土牆上發出仿佛炮彈打在城牆上般的聲響,土牆不堪重擊,開始斷裂。
可幸運的是,風流在土牆完全斷裂之前就逐漸減弱,不然,黑衣人和雲芷都要被絞成肉泥。風暴剛停的一瞬間,黑衣人就拋下重傷垂死的雲芷,往發生風暴的地點奔去。
就在黑衣人剛邁出虛空結界的一瞬間,一叢冰刺仿佛雨後春筍般從土地裏射出。黑衣人反應極其靈敏,在冰刺即將洞穿她身體的前一刻,一麵風遁就在其腳底生成。冰刺在與風遁接觸的一刻就寸寸斷裂,而在風遁上的黑衣人也應兩者相撞產生的向上的力度而被高高震起。就在黑衣人在空中剛穩住身體的一刹那,一個身影像幽靈般在半空中顯現,將手中的鐮刀揮向黑衣人的後心。鋒利的刀刃在月光下反射出清冷的光輝。
還未凝結的血液順著長長的甬道流的各處都是,刺鼻的血腥味彷如一頭放了瘋的巨獸,在這個小小的空間裏四處亂撞,不願消散。
“啊,呼呼。”一個微弱的喘息聲在小小空間裏彌蕩著。暮河捂著劇痛的左臂艱難的站起身來。他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久,也不知道自己現在身處何地,甚至連自己為何會受傷都不知道。他記憶在他停止逃亡的腳步的一刹那就斷點了。在那時候他感覺自己體內一陣劇痛仿佛有一個巨獸從中蘇醒,原本的意識也瞬間崩塌,肉體也臣服在新意識的掌控之下。
暮河忍著劇痛慢慢的向前走去,在他腳底下原本還有溫度的血液在此刻就以凝結成冰,仿佛被人瞬間奪走了裏麵的生機。暮河麵如金紙,艱難的在長長的甬道裏踱步。他仿佛感覺自己每邁一步,自己的骨骼上就會出現一道裂紋。
不知走了多久,暮河摸到了一麵石門,看樣是走到了甬道的盡頭。“沒路了。”暮河輕歎一口氣。此時的他比剛才不知好了多少倍,原本蒼白的臉色也有一絲血色了,背上和身上的傷痕也已開始結疤。少年強大的造血能力正全力以赴的拯救這具破碎的軀體。
暮河開始用拳頭砸門,簌簌地灰塵落下,在地麵堆積了後後的一層。不知為何,當暮河越是長時間運動受傷的肢體,該肢體上的疼痛感就減弱的越快,傷疤也已肉眼可見的速度開始向愈合。
發現這個身體奧秘後,暮河直接後退了幾步,想對石門來個漂亮的回旋踢。可他忘了自己受的傷還未痊愈,根本做不了如此高難度的動作。這不就是,在回旋時轉身的一刻,他直接一腦門撞在石門一個突起處,直接暈了過去。
就在暮河再一次昏迷的前一刻,甬道上懸掛的油燈瞬間全部點亮。甬道頂部的色彩斑斕的巨型繪圖在亮光的倒映下點點投射到暮河清澈的眸子中……
一叢叢冰刺像巨獸的獠牙般遍布在片空地上。
雲芷望著自己前方雲霄的身影,咳出了一口血。雲霄把玩著手中的鐮刀,用小拇指蘸了點刀刃上的血放在口中品嚐。而在他的對麵,黑衣人手持軟劍,彷如秋水般的雙目緊緊地盯著他。在剛才那一輪驚險的襲殺中,要不她方應迅速,現在恐怕就會成為雲霄鐮刀下的亡魂。
“咻——咻”天際間響起了成片的破空聲,一道道身影在雲霄身邊浮現,他們統一穿著紅色底料上麵畫著黑色火焰的長袍,像一群嗜血的鬼魅。
“沒用的東西。”雲霄盯著雲芷,冰冷的仿佛一座忘年不化的冰山。雲芷捂著胸口,極力躲避雲霄的目光,黑衣人剛才的一席話帶給她的衝擊還沒有完全消散。
“你們帶她離開。”雲霄對他身邊幾個人說道。“是。”幾個人攙起雲芷,全身魔力縈繞,準備遠遁。“來了就想走嗎?”黑衣人話語冰冷,她手中鋒利的劍刃爆出一股懾人的殺氣。
“就憑一個破碎的虛空陣法也想困住我嗎?你是不是太天真了。”雲霄雙手合十,全身符文密布,一個巨大的法陣在他腳底旋轉著生成。“輪回絞天盤。”法陣上奧秘的符文閃耀,如一輪太陽般從地平線升起。由光芒組成的匹練像一把把鋒利劍般直接與提供虛空大陣魔力支持的法器轟擊在一起,已年老失修的法器支持不到片刻就寸寸斷裂。匹練如狼入羊群般所向無敵。
就在刺眼的光芒消失的一瞬,雲霄便隱在光芒所照耀的陰影處,像一隻猛虎般衝向黑衣人。黑衣人毛孔一縮,預感到雲霄的攻擊來自左方。她提手上劍,軟劍像一條蛇般纏繞在雲霄手中的血色長鐮上,宛如蛇信子的劍尖直接對著雲霄的胸膛來了一個“蛇吻”。雲霄好像早就料到她會如此做一樣,身體一側仿佛猿猴般靈巧的閃過,已近前的手指毫無阻擋的一把扯下黑衣人臉上的麵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