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小姐你怎麼還沒換喜服啊,這吉時都快到了!相府的花轎已經在路上了!”一眼瞥見那被擱在一旁的鳳冠霞帔,再看眼前小姐還是一身白衣素服,丁香頓時急道。
也不惱這丫頭言語的無禮,盈辛看著她焦急的模樣,忍不住笑出聲來調侃道,“丁香你今兒個怎麼倒是比我還心急呀!平日裏的穩重都到哪裏去了?莫不是也到了這少女懷春的年紀,想著嫁人了?”
“小姐!”丁香聞言不禁惱得跺腳,臉倏地變得通紅,“小姐不要取笑丁香了,丁香這輩子都要伺候小姐呢!”
瞧著丁香那瞬間憋得通紅的小臉,盈辛不由地笑意更甚。
霞光蕩漾的絕色容顏,一抿嘴一雙酒渦,笑靨如花,真真是極好看。雖然早已見慣了小姐的容貌,丁香還是有種空氣被抽走的感覺。
十月的邶莫京城已是初冬的天氣,有些微的寒冷。幹燥而微涼的空氣遍布四周,凜冽的疾風自窗外灌入,依舊不減風勢,隻吹得盈辛身上的素衣獵獵作響。
許久,笑聲才歇。
盈辛自案幾前站起身來,餘光一瞥,看到擱在一旁做工極精細的鳳冠霞帔,心下不由地一愣。
織金苧絲織成的錦紅緞子上,栩栩如生的鴛鴦戲水,宛如一幅絕佳的水墨畫,意趣盎然。一針一線,都是金絲銀縷織就,巧奪天工,極盡奢華之能事。
盈辛想起那日娘親問她,是繡龍鳳呈祥還是繡鴛鴦戲水?
自然是鴛鴦戲水,她毫不思索地回答。
交頸鴛鴦,雙宿雙棲。那才是她所期盼的。
“小姐快更衣罷,相府的花轎已經快到了!”一旁的丁香眼見盈辛望著那案幾之上的喜服出神,忙將其捧至盈辛麵前催促道。
回過神,揚起絕色蓋世的笑顏,盈辛點了點頭。
正準備更衣,挑頭卻又看見了那已經冰弦斷絕的梅花落,不由地叮囑丁香道,“記得把這張琴拿去補琴齋,讓洛揚看看還能不能補。”
其實盈辛心裏明白,曠世名琴梅花落,根本無從修補。
梅花落之所以能與焦尾、百衲並稱為曠世名琴,就是因為其弦乃是由千年冰絲所造,音質清越而和潤,極為難得。
而如今,這梅花落冰弦盡斷,聲氣不通,恐是無法再奏出那金擊玉振的聲音了。
“知道了,小姐。”低頭為盈辛整了整身上的織金苧絲霞帔,丁香低聲應著。
誰知丁香話音甫落,一道男聲又自軒外響起,聽來似有些急促:“小姐,相府的迎親花轎已經到了,現在正在府前侯著,夫人差老奴過來請小姐!”
出聲的是沈府的老管家沈全,丁香一聽就知道。
“知道了,請老管家回夫人,小姐這就過去了!”丁香在軒內出聲代盈辛答道。
“是,老奴遵命!”軒外的男聲恭敬地應道,隨即有一陣腳步聲漸行漸遠。
軒內。
盈辛朝丁香嫣然一笑,素齒朱唇,豔冶柔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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