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身罷。”
臉色難看到了極點，連聲音都冰冷無比。淩璿幾步走到盈辛身邊，伸手扶起了她，轉過頭，望向容妃，銳利的眼睛直盯著她，又問道：“你白容宮出了什麼事，還不速速說來？！”
容妃被那目光嚇得倒退兩步，連忙低頭：“回皇上的話，方妃妹妹剛才被臣妾飼養的白貓所傷，如今……”
有些說不下去，容妃抬手，指了指不遠處方妃的所在。
淩璿順著她手指的方向望過去，看見方妃的屍體歪斜地倒在椅子上，眉頭一緊，黑白分明的眸子裏隱有怒火閃現，怒氣一觸即發，轉頭立即叱問容妃，道：“如今人都死了，這也是你所謂的被白貓所傷？！你養的究竟是什麼惡貓，居然有這等能耐，稍稍抓破人的皮膚，竟然就能要人性命？！”
“這……聽說，貓爪上有毒。”容妃低著頭，囁嚅道。
一旁內務府的那男子從旁向淩璿解釋：“貓爪上的毒，乃是天下奇毒，一步取命。”
“一步取命？！”溫和的眉眼眯起，透出危險的銳光，淩璿望向容妃的目光陡然一長：“你在貓爪之上，塗抹這樣的劇毒之物，究竟是何居心？”
語氣稍稍平穩了些，沒了之前的激動，但此刻的淩璿越是冷靜，便越是令容妃有一種大禍臨頭的感覺。
“臣妾……沒有……”容妃終於被淩璿的目光駭到，連聲音都止不住地緊張起來：“那畜生之前竄出宮玩去了，方才是辛妃妹妹抱過來的，這毒……”
容妃沒有將話說完，卻瞥了盈辛一眼。
淩璿冷哼一聲：“你是想說，這毒乃是辛妃塗抹上去的？”
“臣妾不敢，臣妾不過猜測。”容妃垂眸，輕聲回道。
盈辛聞言，臉色一變，望向淩璿，一雙好看的眸子裏旋即布滿委屈：“皇上明察，臣妾與眾妃一同往白容宮而來，途中才偶遇到那白貓，事前並不知那貓是容妃飼養的。更何況……”
“何況什麼？”淩璿看她一眼，眼光放柔了些，態度明顯不同地道：“慢慢說，不打緊。”
“更何況，先前那貓若不是被臣妾及時歸還給容妃姐姐，隻怕此刻，躺在那椅子上的人已是臣妾了……如果臣妾事先便塗毒於貓爪之上，那惡貓突然傷人，臣妾難不成想謀害自己？”盈辛解釋道。
淩璿點點頭：“不錯，愛妃說的在理。”
挑頭，再將目光投向容妃，眼神又失了溫柔，語氣陰冷地說道：“這惡貓乃是由你飼養，應該最聽你話，它會突然發狂，難道你會不知道麼？”
“皇上明察，臣妾實在不知。”容妃一直低著頭。
“哼！好一句不知！你乃是這畜生的主人，可知你即便死不承認，但終究也難辭其咎？！”兩道劍眉豎起，目光冷峻，此時的淩璿看起來失了一貫的溫和，令人生畏。
那冰冷的字眼，不帶一絲的感情，直直地插入容妃的心裏，如同一把把匕首，割得心都流血。
“臣妾……”想解釋，卻不知從何說起。
“朕真是想不到，你居然是這等蛇蠍婦人！”
“我……”
“你什麼？你倒說說看。”淩璿好看的眸子裏布滿了厭惡，令他的眼光也變得淩厲起來。
容妃被他這麼直直地盯著，心頭一陣寒涼，隻覺不妙，卻百口莫辯，囁嚅了半晌，才幽幽地重複著：“皇上明察，臣妾冤枉……臣妾冤枉啊……”
“冤枉？”淩璿一聲冷哼，“容妃這冤枉二字，是不是也說得太過頻繁了一點？三年前，棲鳳宮一案，你又何嚐不是說你冤枉？！”
語氣，忽然加重了許多。
棲鳳宮三個字經由淩璿一說出口，在場的妃嬪臉色莫不霎時蒼白。
仿佛是禁忌，不可以提及。
在這邶莫後宮，從來都沒有人敢提及那些棲鳳宮的過往。
而如今，當身為皇上的淩璿親口說出這三個字來，會意味著一些什麼呢？
眾妃嬪的目光不由地都偏向了容妃。
而盈辛初聞這棲鳳宮三字，先是一愣，然後一雙不辨喜怒的眸子旋即也朝站在院中的容妃掃去。
容妃聽了淩璿的話，臉色變了幾變，身子晃了晃，似有些站立不穩，一時沒有答話。
“怎麼，朕的愛妃難道如此健忘，僅是三年而已，就不記得那些事情了嗎？”淩璿又接著道：“愛妃的好姐妹竹妃、蘭妃因何而死，舒妃又因何而被貶去了思過庵，難道愛妃都忘記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