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心受過訓練的人，其優勢在於他很少在不知不覺中犯善行上的錯誤，並且思想啟蒙的穩定性使得他與眾不同。
健康的道德判斷
我並不是說，受過訓練的良心就不會犯道德上的錯誤。這不是事實。良心受過訓練的人，其優勢在於他很少在不知不覺中犯善行上的錯誤，並且思想啟蒙的穩定性使得他與眾不同。愛默生評論過這麼一個有趣的事實：許多人的名聲和權勢與他實際的作為有點名不副實，前者往往遠遠高於後者。我們感興趣的是，像阿羅德？湯因比、約翰？斯特林、亞瑟？漢南以及別的一些人，他們一生短暫，都未能度過大學時代。愛默生說，這些人的聲望並不是建立在所得成就的基礎之上，而是——性格。愛默生所言極是，不過，或許我們所尊敬的這些人的性格，其特殊發展之處就在於健康的道德判斷，這出自於訓練有素的良心。高德？史密斯為我們講了這種道德發展類型的一個可愛的典範，普利茅斯博士。他決斷英明，行事方法得當，待人彬彬有禮，能夠排除眾議。我們怎能忘記，他的墓誌銘是他的妻子應該過幸福生活，他讓家人擁有個人畫像——盡管它太大而在每一個房間都掛不上。他顯赫時，謙遜無比；不幸時，安居樂業！他通過書和禱告使自己如此——當然，不單單是通過他的書，也不單單是通過他的禱告。約翰遜博士也是這樣的人。我們常常用詞典，但是很少想起“偉大的詞典編撰者”。事實上，不管是他行為上還是寫作方麵的成就，對他那樣一個天才人物來說是非常少的。他寫作的方式相當獨特——當然伯斯威爾的寫作方式更為今天的我們所喜歡，但在進行健康的道德判斷方麵，沒有幾人能趕得上他。這也是《約翰遜的一生》具有獨特的可讀性的原因。在各種場合，伯斯威爾都“先生，先生”地問個不休，真令人惱怒，對約翰遜精明古怪地使這種場合皆大歡喜，轉危為安，我們毫不奇怪。這個聰明人說出的都是公正而合理的判斷！難怪他同時代的人渴慕他的話語。我們都能談一些道德方麵的陳詞濫調，對別人的道德空發議論，但要說到他所稱的生命中“正大光明”的事情，以及成為曆史上的偉大人物——唯有訓練有素的良心才能摘此桂冠。或許，一個人之所以能名不副實，即他博得的聲望遠遠大於我們眼見的成就，是因為其道德判斷的力量，而不是其天賦能力。
道德判斷和有德行的生活
形成道德判斷的能力和過有德行的生活的能力是不一樣的，但是對生活沒有限製在小圈子裏的人來說，兩者是相輔相成的。頭腦簡單的人認為，日複一日的工作和責任是單調而沉悶的，因為他們的良心由毫無覺察的平常智慧所訓練；如果我們希望自己的思想和行動在廣闊的世界馳騁，那麼，我們首先必須獲得形成公正觀念的力量。我們如何獲取這種力量呢？首先，觀察和審視自我，而不是對他人的所作所為指手畫腳，裝腔作勢，認為別人動機卑劣，幹那樣的活鍛煉不夠：讓自己養成這種習慣的人，會喪失闡釋由清白良心所引導的生活的力量。如果我們帶著溫和、開闊、謙遜的眼光去觀察世界，將會發現很多有益的東西可以指導和提升我們的生活。我們也能夠看到，無論在國內外，政治家們都有好的一麵。但是，大多數人都沒有機會在一個廣闊的視野內看待人和事，我們訓練良心的方法是閱讀、學習和內化。我們閱讀小說、史書、詩歌以及別的文學作品，不單純是為了自我的“文化修養”。有些人不喜歡“文化修養”這個詞，也不喜歡“文化人”這種提法，認為這種人自以為是，存在很大的缺陷與不足。我們與豐富而深刻的文學世界接觸時，從中也得到豐富和深刻，這是一個更充分的理由。於此，我們能夠獲得哲人們關於生活藝術的沉思，不管它是以傳記、寓言還是以格言的形式出現，這都是我們所能獲得的首要的藝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