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有些特殊。
正優哉遊哉打著盹兒,卻聽見外頭一陣鞭炮聲,“劈裏啪啦”響個不停,鬧心。
娘的,誰擾小爺清夢。
我氣勢洶洶地衝過去,卻見我院中蹲著一少年,瞧著背影很是單薄,他手中拿著炮仗點著火玩兒,我疑惑,這又不是逢年過節的,他點炮仗做什麼,也不怕把手給傷了。
我走近,拍拍他的肩,小童回頭看我,小臉粉嫩,眼眸清澈,卻是三哥周瓊的小廝偲桐,見了我便笑彎了嘴角,極伶俐的樣子:“襄少爺好。”
我示意他起來,爾後問道:“你作甚?”
偲桐嘿嘿笑了幾聲,回頭瞅了一眼地上的,回道:“瓊少爺叫我領您去個好地方。”
我偏頭以示不解,就算是領我去別處,也用不著搞這麼誇張罷,那聲兒,震耳欲聾的,我還真消受不起。
偲桐眨眨眼:“襄少爺嗜睡,瓊少爺是知道的,每每來找您都是睡得昏天黑地,叫也叫不醒,故而想出這麼一個招數,點個炮仗,是個人都會醒的。”
我無語,自己竟嗜睡到如此程度了?
周瓊還真會想些稀奇古怪的點子,隻是有些損。
回頭見著他了,定要好好同他算算這筆賬,被人亂醒的滋味還真是不好受,意識恍惚不說,腦仁兒還疼得厲害。
也不知道周瓊要叫我去何處。
心中疑惑,因而問道:“瓊少爺說了去哪兒?”
偲桐這小鬼聽了,微微一笑,倒跟我賣起了關子:“去何處,到了不就知道了,襄少爺快些,晚了可就瞧不著好的了。”
什麼東西,搞這麼神秘,我也不再多問,隻叫偲桐領路去那什麼“好地方”。
一路上偲桐也不再說什麼話,弄得我無聊至極,那地方還不近,廢了我好長時間才到。
偲桐停住,我也停住,瞧了瞧上頭的牌匾,眠玉樓。
窯子。
我頓住,問偲桐:“這是窯子罷。”
他點頭:“是呀。”
已經沒有什麼詞語能夠準確地形容出我此時的心情,我很想揍人,實在是不明白周瓊把我弄到這兒來幹什麼,他明知我不好這些的。
我幹笑兩聲,轉身打算走人。
還沒抬步,就被偲桐給攔著了,他道:“瓊少爺在裏頭等著呢。”
我回頭瞧了眠玉樓一眼,心中不忿,好哇,不走也罷,我倒要瞧瞧周瓊叫我來此處意欲何為。
他自己混跡於秦樓楚館便也算了,憑什麼來管著我,當年都已答應了他隻當那些年少時的輕狂事從未發生,他依舊是我三哥,我依舊是他六弟,再無其他瓜葛,說實話,我還真沒想過要和他有什麼瓜葛。
我氣的是,他“劈裏啪啦”把我吵醒就是叫我來這破地方?真真浪費時間浪費生命,難道就不知道睡個安穩覺於我而言是多麼舒坦的一件事兒嗎。
混賬。
說起那些年少事,此時想來,隻覺好笑。
那時候我的媚尹剛跑了,正鬱悶著,整日裏食不知味的,周瓊卻過來招惹我。
模樣俊俏的少年一趟趟往我這兒跑,每次來,總拿些稀奇玩意兒給我,這一來二去的,我還真叫他給逗開心了,故而與他的關係也熱絡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