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我走出了臥室。聽雪沒有再說什麼,隻是默默的在後邊跟著我。作為靈奴,她從來沒有對我做出的決策提出過異議。在我決定事情之前,她會發表自己的意見,可是一旦我下了什麼決心,那麼她就會默默的執行,即使是我的決定和她的意見相左也不會猶豫。有這樣一個部下恐怕是任何一個上位者都喜歡的事情。我也不例外。
走到外邊,看到侍侯我的貼身小太監小卓子正倚著門打瞌睡。這家夥昨天晚上伺候我到半夜,早上又要在這裏站班,倒不是輕鬆的活。我咳嗽了一聲把小卓子叫醒,他看到之後說道:“陛下,您出來了。奴才該死,本來我應該是伺候您更衣的。可是奴才睡著了。”我擺了一下手,沒有怪他。這些天梁宣一直有活動,這個小子也不停的為我擔心。所以精神一直不好。我不是那種苛求的人,對於他這個疏忽並不在意。畢竟對於這個從小陪我長大的小太監,我還是有些感情的。不忍心就這麼責罰他。
小卓子整理了一下衣服問:“陛下,您……您是打算上朝麼?”這次朝會是梁宣向我發難的戰場是大家知道的秘密。所以他也在為我擔心。我堅定的回答:“當然是要上朝!小卓子,等下上朝的時候喊的精神點。不要丟了臉麵”現在這個事情已經不是我自己能決定的了。目前無論前方是刀山還是火海,我都要堅定的走下去。
到了朝堂門口,小卓子當真提起了驚氣神,亮開嗓子以他最大的聲音喊道:“上朝!”喊完之後,他默默的看了我一眼,那意思很明白:“陛下,保重!”雖然我明白他是好意,可是還有有些不悅。他那眼神看我好象是對我很沒有信心一樣。我邁大步走進了朝堂大殿。在那裏,我將迎接登基後第一次挑戰。我從聽雪那裏接過了我家祖傳的雪狼劍,這個劍是皇位的象征之一。是我祖先征戰沙場的寶劍。我深吸一口氣走進了朝堂大殿。
“吾皇萬歲!”一群人跪倒行禮迎接我上朝。我默默的坐到寶座上,俯身向下望去。大臣們都一付恭敬的樣子。不過不知道等下還會不會還是這樣。
“有事早奏,無事退朝!”小卓子喊出來這麼一番話。他一定希望大臣們就這麼退出去吧。不過現實是殘酷的,他的那種希望永遠不可能達成。想要擺脫困境,唯一的方法就是正麵的迎上去,然後堅強的麵對。不過可惜,我手上拿得出手的籌碼並不多,如果事情真的一發而不可收拾的話,我唯一的一個辦法就是行險一搏。學那博浪一擊了。
梁宣沒有直接說話,而是向身後使了一個顏色。結果典禮官盧飛上前說:“稟告陛下,臣有本奏。”看來他已經投靠梁宣了,這倒不奇怪,畢竟晉王的勢力在那裏擺著。我估計我的領地上真的敢不給他麵子的人並不存在。就是我本人也不可能完全無視他。
該來的還是來了。不過不知道他們會從哪裏發起攻擊。其實對他們來說無論什麼地方都可以。想要推翻我僅僅需要一個借口就可以了,無論這個借口多麼荒誕都沒有問題。有晉王的軍隊在後邊坐鎮,他們一定認為自己可以為所欲為。我點了一頭:“說。”
盧飛說:“陛下,臣負責先皇葬禮的時候發現一樁怪事。先皇的屍體黝黑,看上去很怪異。臣懷疑先皇是被人毒害的。”
原來是這一招,我腦子裏已經知道他們的意思了。估計他們手裏邊已經有了所謂的證據證明我父親的確是被人藥死的。然後人證物證一起拿出來證明那個元凶就是我。然後麼……自然是把我殺掉謝罪接著扶我哥哥嶽侖登基。我掃了一眼站在文官隊列裏邊的嶽侖,他正得意洋洋的看著我。看來我猜的沒錯。
“聽起來我的父親好象是被毒殺的。傳禦醫間!先皇病重時是他們照顧的。哼哼,竟然有人趁我在南平學藝的時候毒殺先皇,好啊。我一定要一查到底,倒要看看誰有這麼大膽子!”我冷笑著看著下邊的群臣,他們一個個都愕然的看著我。看樣子他們都以為我會被動的任憑梁宣擺布吧?畢竟我的年齡才十六歲,他們都把我當孩子看。而我那個已經二十五歲卻一點不成氣候的哥哥更給他們一個印象,現在的嶽家已經不過是一塊任人宰割的肉了。
眾臣沒有行動,我喝了一聲:“怎麼?沒人動麼?不把我這個皇帝當一回事是不是?傳禦醫監!”
一直站在不動的梁宣看到事情有些超出想象,於是上前想說話。不過他剛走了一步就聽到門口有人喊道:“報……陛下,大事不好!”卻是一個小吏跑了進來。如今我的領地除了都城樂城之外僅僅還剩下了四個城池,分別叫東平西平南平和北平。地方小了,所以規矩也就少了。邊城小吏也有資格覲見。在先祖創業後的輝煌時期,這是不可想象的。
我現在的確是大事不好,那些亂臣正想把我拉下來,他這一聲報倒是把我救了。如此一來,梁宣一時間暫時失去了能想我發難的時機。於是我問道:“什麼事?”
那小吏說:“臣是西平府的府尉。就在前天,西平的奴隸叛亂,殺了城守。臣拚死奮戰,可是卻寡不敵眾,如今西平軍隊已經覆滅。臣僅以身免。臣未能克盡職守罪該萬死,本應於城共存亡。可是又怕如此大事陛下不知。所以拚死趕回都城陳情。請陛下降罪。”
他這一番話說出來,朝堂立刻“嗡”的一聲亂了。西平是我嶽州農田最多的地方。那裏幾乎集中了半數的農田和三成的奴隸。可以說是我嶽州命脈。而除了我的皇家奴隸之外,我的這些大臣們也都在那裏養了不少的奴隸,置辦了許多的田地。那裏的奴隸一鬧事,我固然有破產的危險,而他們的家底恐怕也不安穩了。於是都顧不得再向我發難,紛紛為自己的錢途盤算起來。
我倒真的想好好謝謝這個城尉,他的到來倒剛剛把我的危機稍微延後了一點。我沒有回答他的話,而是掃了一眼站在文官之首的梁宣。他的根基在晉,這裏的暴亂對他影響不大,所以他該還會繼續發難。果然,梁宣咳嗽了一聲說:“各位臣工,奴隸叛亂僅僅是小事,隻要向四方諸侯求援自個平亂。不過先皇……”
我不能讓他說下去,立刻截斷說:“奴隸暴亂的確是小事,請諸侯援助的確可以平亂,可是如今形勢卻是遠水解不了近渴。城尉,西平亂民動向如何?”城尉說:“臣來時,他們正集結起來,說是準備進攻嶽州,還說……還說……要……”他說到這裏不敢再繼續說下來了。
我接口說:“還說要把我拉出去砍了是吧?”城尉連忙叩首:“亂民妄言,陛下切勿聽信。”我嗬嗬一笑:“他們是妄言麼?如果我真的站到他們麵前,他們僅僅是砍了我那倒是不錯的事了。”自古以來,豪門都養著不少的奴隸,而這些奴隸都是主人會說話的工具而已,是和房子車馬農田一樣的物品。所以主人對奴隸的生活標準一向是餓不死就可以。奴隸們的生活自然困苦,所以暴亂時有發生。他們對主人的仇恨也絕對比山高比海深。如果我站到他們中間,恐怕他們一人一口咬死我的心都有。我繼續問道:“他們有多少人,何人為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