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嘖嘖,樸忠裁,你是個真正的混蛋!”客廳裏,李瑉宇優雅地翹著二郎腿津津有味地品著茶。
“多謝你中肯的評價,隻可惜有人早你一步。”無視於李瑉宇貓眼般不懷好意的打量,樸忠裁冷冷地坐在他對麵的沙發上。
“是嗎?那可真是英雄所見略同。”李瑉宇不著痕跡地掃了眼樓梯的方向,眼花了嗎,剛剛好像有什麼東西動了一下。
“我要的東西呢?”樸忠裁向來不願意在無所謂的話題上浪費時間。
將隨身帶來的資料袋扔了過去,李瑉宇選擇無聲無息地旁觀。然後嘴角的弧度隨著樸忠裁越來越陰沉的臉色而越來越大。
這樣看來,這個家夥還有變回正常人的可能。
“神創的唯一繼承人嗎?”樸忠裁自言自語,沒想到,他竟然是和終結者並稱“黑道雙雄”的神創繼承人。視線觸及到資料上金東萬那張笑得陽光燦爛的俊臉時,腦海裏忽然閃現出申賀森滿臉怯意地躲在他身後的情景。隻不過是認識了兩個月而已,你就那麼信任他嗎?五指收緊,手中的資料被捏成一團。
“樸忠裁,我以兄弟的身份認真地問你一句:你對申賀森,是不是動了真情?”
“真情?哈哈哈——”樸忠裁突兀的笑聲縈繞在寂靜的客廳裏。“你還有更好笑的笑話嗎?真情?你認為我有那東西嗎?”
“沒有嗎?拜托你好好照照鏡子,沒有動情,那你臉上的怒氣是什麼?你在生氣,是氣他悄無聲息地離開你?還是在氣他沒有你也能生活得很好?你清醒一點吧,如果你不愛他,為什麼會要我調查每一個他周圍的人?如果你不愛他,又為什麼為了他對別人稍微的和善而遷怒於他?樸忠裁,你看清楚了,他是申賀森,他是愛著你的申賀森,他不是善皓,你不能——”
“住嘴!李瑉宇——,我說過,不要再在我麵前提起那個名字。”長久以來避而又避的痛處被揭開,樸忠裁勃然大怒。“我告訴你,我沒有什麼真情,也不需要什麼愛情。至於我大費周章地調查他周遭的關係,隻不過是為了確保我的東西幹幹淨淨,專屬於我一個人而已。”
“你——,你不覺得這樣對賀森來說太過分了嗎?”
“過分?”樸忠裁殘酷地冷笑,“我有逼過他嗎?當初是他大哥把他介紹給我的,也是他自己願意爬上我的床的。從一開始就不是平等關係,何來過分一說?要得到報酬自然要付出代價的,不是嗎?”
“這就是你真正的想法?”李瑉宇現在恨不得用鐵榔頭好好敲敲這個老頑固的腦殼。想從創立ZK集團以來,他樸忠裁要吃掉的公司哪一個逃得掉?隻有申氏。樸忠裁說,隻不過是他找到了一個更好玩的玩具。李瑉宇心裏苦笑,因為第一眼看見申賀森,他仿佛又看見了善皓的眼睛,清澈,幹淨,溫暖。
“樸忠裁,你堅持這樣的話,總有一天你會永遠地失去申賀森。”
“永遠也不會有那麼一天,除非我先死了。”樸忠裁字字鏗鏘,讓人沒有回還的餘地。
“是嗎?包括你結婚了?那你給我解解惑,那時候你要他以何種身份自居呢?”李瑉宇開始想殺人,看來黑社會混久了還真免不了被暴戾之氣侵蝕啊。
“無論什麼時候,他的身份隻有一個,那就是‘我的專屬’我想他早就有此覺悟了,應該還輪不到你來打抱不平吧。”樸忠裁顯然再無意願繼續這個話題。
“看來那份訂婚禮金我是省不了了。走人了!”和一塊鐵爭論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李瑉宇有此覺悟後自動放棄讓自己好過。他向來沒有自虐的傾向。
偌大的客廳再次陷入沉寂。樸忠裁修長的身體一直保持著靜坐的姿勢。
那晚回家時空蕩蕩的沒有一絲賀森痕跡的大房子和李瑉宇的話交替地在腦海裏交疊重複。“樸忠裁,總有一天你會永遠地失去申賀森……你會永遠地失去申賀森……”
“該死的!”
“砰!”
“哐當!”
樸忠裁低沉壓抑的懊惱聲伴隨著茶幾上物件被掃落的聲音不絕於耳,沉浸在自己思緒裏的他於是沒有注意到,樓梯轉角處一抹揚起的衣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