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接上回,周平王想任命虢公為卿士,代替鄭莊公,誰想虢公堅辭不肯,當天便回國去了。
那咱們就得說一下,現在周平王處於一個什麼樣的的地位呢?大家都知道,夏商周時期,乃是奴隸製社會。最高統治者就是王,你看禹王、夏王、商紂王、周文王、武王、宣王、幽王等,都是最高統治者。但是他們和諸侯的關係不屬於封建社會“君讓臣死臣不得不死”這個層次。諸侯出自國王冊封,爵位世襲,且有一定的自由和權力。在自己封國上,諸侯便是老大。到了東周的時候,周平王將鎬京的一大片土地都給丟了,隻剩下方圓六百裏,在諸侯國之中,隻能與一個中等諸侯國相比而已。周平王本身也沒啥能耐,這就導致名義上他是最高統治者,但實際上,周平王對諸侯的轄製越來越弱。如此一來,在諸侯國主的眼中,周王僅僅是名義上的最高統治者。到底聽不聽周王的話,給不給周王麵子,還要看具體的情形。
這個時期,秦國剛剛發展起來,但是老家秦地偏遠,根基比較薄,暫時還上不了台麵。齊、魯、宋三國忙著過自己的小日子,且離著洛陽亦是不近。鄭莊公呢,有他爺爺立下的好名聲,有他老爹打下的好基礎,還有鄭莊公本身也是過日子的人,更有一個好職稱———周王卿士。加上鄭國離著洛陽非常近,這就導致在諸侯國中,鄭國有錢有功,有實力有名氣,腰杆子相當硬。這才導致虢公石父因害怕鄭莊公怪罪,並不敢取而代之,而是趕緊推辭,退回本國去了。
鄭莊公雖說經常曠工不在洛陽,但是洛陽發生的大事小情,都逃不過他的眼線。如今周平王唱了這麼一出,鄭莊公咋能不知道呢?當天便駕車入東都洛陽而去。
見到了周平王,行禮畢,鄭莊公奏道:“吾父子蒙大王重用,秉政為王朝卿士。臣愚鈍,不堪重用,欲請辭歸國,望大王恩準。”
平王聽了鄭莊公這麼說,心裏咯噔一下。萬一鄭莊公真的生氣回家,兩人的關係弄僵了,自己以後的日子是不好過呀!趕緊說道:“卿言差矣。卿忙於國中事務,多日不見,孤甚是掛念。今日卿來洛陽,孤如魚得水一般,卿為何請辭耶?”
鄭莊公翻了翻白眼說道:“臣有一癡弟,不知安守本分,臣忙於此事,方久離朝堂。前數日,終將此事擺平。臣恐大王有所差遣,不敢怠慢,連忙入朝來見。來此路上,臣聞大王欲令虢公代臣之職。臣自思才力愚鈍,不如虢公,焉能屍位素餐也?”
周平王聽鄭莊公這麼一說,心裏才明白是怎麼回事,頓時臉紅脖子粗、結結巴巴的說道:“卿久不上朝,孤亦知卿國中有事,方思令虢公暫代卿職而已。虢公敬卿賢德,早已歸國矣!”
鄭莊公聽周平王說的親切,哢嚓一下,腰板就挺直了,站起身來言道:“卿士乃大王之卿士,欲用何人,全憑大王做主。虢公賢而有才,臣理應讓位。不然,國人將議臣貪戀權勢,不知進退。”
周平王一看鄭莊公這幅架勢比自己還硬氣,趕緊陪著小心說道:“卿父子勞苦功高,為王朝卿士近四十年矣,兢兢業業,君臣相安,卿疑孤也?卿若不信,孤可將太子狐送入鄭國為質,可乎?”
鄭莊公說道:“任職與辭職,皆臣之本分也。哪有天子委質與人臣之理?天下人恐咒吾矣!”
周平王見鄭莊公沒有直接拒絕,知道此事有門,腦筋一轉,趕緊說道:“無妨。卿甚賢德,孤特遣太子去鄭國學習治國之道,亦解卿之疑心。愛卿若再不允,必是怪罪孤也。”
鄭莊公任憑周平王怎麼說,就是不肯接受。這個時候,有一大臣出班說道:“今日之事,大王不遣太子,鄭伯疑心不能消;若遣太子,又恐他人說三到四。依臣之見,鄭伯將鄭世子遣送入周,大王遣太子入鄭,豈非兩便?”這就是個和稀泥的,還以為他有什麼高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