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我是很生氣地,可見他下手還算有分寸,生生地便把自己的怒氣給壓了下去,向春兒他們使個眼色。春兒和月痕擔憂地望了我一眼,退了出去。
七年不見,這孩子已經長成了翩翩少年郎,我望著他,即刻就能想象出他鮮衣怒馬英姿颯爽的樣子。不過,為何此刻看來有股子死人般的冰冷氣息呢?
我靠在床柱上,淡淡地看這個被對方親手斷了七年音信的人。無論如何我是不可能打得過他的,連逃也不能,隻看他想做什麼了。隻是,七年不見,今日卻為何突然出現。
我雖不是練武之人,可我也知道武功練久了那呼吸聲不該這麼重,重得連我都能聽見。我疑惑地望著他,隻見他眼睛通紅,突然向我撲過來,把我壓倒在床上。我原本就隻穿了一件衫子,被他一扯就直接扯壞了,整個上半身全部露了出來。
“你就那麼想要嗎?那麼想要嗎?”
他瞪著兩個吃人一樣的眼睛,死死地按著我。我近距離看著這張出落得驚心動魄的臉,不禁有些疑惑。這個人,自小最講究風度,何嚐見過衣服上有泥,額角有散落的頭發,又何嚐見過這般失態?
我艱難地動了動手。
“你幹什麼?”
我被他一叫,停下來。
“你個呆子!”
我又無語了,你要什麼直接說,能替你做的我都可以去做。我再聰明也不是每次都能猜到的。
他喘著氣,眼淚就要掉下來了。可能是遇到了什麼大的變故。練武的人,總會跟人打打殺殺的吧。不過看起來他並沒有受傷的樣子。
我又試圖抽出手臂,他又狠狠地瞪我,這回我不理他了,幹脆用力地把手臂抽出來。他越發瞪得狠了,卻沒有進一步動作。既然這樣,我也就自己行動,把雙手抽出來之後,將他環了起來,抱進懷裏。
“怎麼這麼冷啊……”我忍不住歎了一聲。
“混蛋,你憑什麼抱……”
說了一半,他自己僵住了,然後沒有反抗,就這麼任由我抱著。
他把臉埋在我肩窩,過了一會,那裏的衣服已經完全濕透。我拍著他的背,然後緩緩地撫摸。沒事了,沒事了……
桌子上的蠟燭漸漸熄滅,又過了許久,許是哭夠了的關係,他悶著聲說:
“我爹死了。我探了他幾次脈搏,都沒有了。”
原來是這樣啊。聽見這個,我原來全部的什麼氣憤之類都消失得幹幹淨淨。
我恩了一聲,說:“你應該也已經能繼承你爹的衣缽了,做兒子的孝順父母,為父母達成心願才是最要緊的。”
他在我懷裏點了點頭,又過了一會,我以為他已經睡著了,我也就閉上眼,打算睡覺。覺得懷裏一陣動,睜開眼睛,隻見他那兩個眼睛很亮地看著我。然後他的腿動了下,就碰到已經站起來的那裏。
我有些尷尬,剛才其實已經被月痕撩撥起來了,再被他這麼一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