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度醒來又立刻陷入了昏睡,迷離迷離地聽到都是些雜亂的聲音。
“兒子,你這到底是是怎麼啦,為什麼還不醒過來?”香風一片,仿佛是老娘的呼喚,往日嬌滴滴的聲音為什麼會顯得是那麼蒼老?
努力睜開眼,可是眼皮好重……不好,又要睡過去了……
“小寒,二叔來看你了,你睜開一下眼睛好不好?”細柔如水,溫潤如玉,二叔的嗓音真是好聽,不好,這種嗓音太適合催眠了……對不起,可能又要睡過去了。
這一睡又是好久,一個夢一個夢的做,永遠沒有盡頭……
“小寒親親,我當皇太子啦,快點睜開眼,我娶你當太子妃哦……哎呀,陸毒嘴你幹嘛打人??”
“不打你打誰?誰叫你對我的小毒蟲動手動腳的!”熟悉的嗓聲洪亮高昂,伴隨一陣好聞藥香,心頭一震。
“你們兩個都給我滾出去,在病人麵前吵吵嚷嚷,成何體統??”
“老頭子,你……你幹嘛脫我家小毒蟲的衣服,你這老色狼想幹嘛?”
“我在幫他擦身!你以為我要幹嘛??”
“這種活讓我來!我很樂意幫忙!”
“去,小毒蟲是我的人,要擦也要由我來,你這種小屁孩湊什麼熱鬧!”
好吵,吵鬧聲越越響,睡不著了。
眼皮終於可以抬起來,卻看見……
自己衣襟大開,一馬平川的前胸,幾隻不安分的爪子正在互相撕打,撕打的過程中,褲腰帶逐漸被解開了,眼看褲子就要被扯了下來。
“占一個男人的便宜能讓你們這麼興奮嗎?”蘊含著怒氣的聲音聽起來沙啞虛弱,讓三個圍著床大打出手的男人都僵住了!
梅瀟寒撐著軟軟的身子坐了起來,恢複一身白毛的小貂嘰嘰大叫,興奮的跳上了梅瀟寒的肚子,撥拉著大尾巴,撒嬌地把腦往梅瀟寒的肚皮上蹭。
“你終於肯醒過來了!”陸羽軒的表情像哭又像笑,猛地撲過來,趕走了小貂,把他的腰緊緊攬入懷中,把頭也往他的腿上蹭。
梅瀟寒盯著腿上那個大腦袋,輕輕重複了一句:“嗯,我好像終於醒過來了吧!”
對麵,一個頭發銀白,麵容卻是無比年輕的人笑著說:“嘿嘿,徒弟媳婦兒,你們好好聊,我們先出去走走啦!”姬少天揮揮手,拎起在一旁感動得隻顧眼淚嗒吧的娃娃臉風一般的飄了出去。
娃娃臉的淚眼讓他猛然回到昏睡之前的記憶。
記憶中那場雨又下了起來。獨孤非滿身插著銀針,暴突的雙眼血紅,讓人感到死亡般的恐懼。黑色的小貂飛撲過來,他彎下腰,卻看著在陸羽軒身後有個女人把一柄匕首擲向了陸羽軒。他衝過去推開陸羽軒,想要接住那把匕首,卻被什麼打到了膝彎間的麻穴,腳下一滑,錯過了時機,那匕首便直插入側腰,而那裏恰好是他的死穴……
“那個女人,那個要殺你的女人是什麼人?”想起陸羽軒才是那女人的目標,梅瀟寒聲音顫抖。
陸羽軒嚇得抬起頭,握著他的手,探了探他的額頭:“你沒事吧?怎麼突然問起這件事了?”
“我要知道她是什麼人,為什麼要殺你,她不是一般的人,我感覺她看你的眼神……總之她絕不簡單。你快點告訴我!”梅瀟寒看著陸羽軒,緊皺的眉平緩了,聲音淡了下去。
“她就是靖平郡主,不過現在已經跟淮南王一起被腰斬於市了!”看見小毒蟲擔心的表情,陸羽軒的臉上不禁閃過一絲喜色。
不過該解釋的還是趕緊解釋,免得再產生誤會。
淮南王一早打算跟北真合夥,兩頭出兵,把朝廷包個肉夾饃。所以陸羽軒去鳳陽的一路上,就已經開始對淮南王一家動了手。他借了南宮繁的資金與人脈壟斷了黃淮江淮一帶的糧草藥材生意。而淮南王整軍備戰,糧草方麵就成了很大的問題。陸羽軒打著江淮商會的旗號,以天價向淮南王兜售糧草,淮南王的大部分銀子就這麼給貢獻了出來,可是陸羽軒賣出去的糧草裏卻有三分之二是礫石。淮南王眼拙,那批糧草在他倉房裏擱了快半個月他都沒發現。
同時,方越凡被他派到淮南查尋各大打造兵器作坊,並往那上好的鐵砂裏混了大把大把經過處理的硫石,導致所產兵器都是些脆弱不堪的廢鐵。而且方越凡還順便把淮南王私自打造兵器的帳本一本不漏地都偷了回來。跟獨孤非約定起兵的時間將近,可糧草兵器一樣也沒備全,淮南王著了急,便想以女兒為籌碼,□□陸羽軒,讓傳聞中富得流油的藥王爺為他出一點血。沒想到那靖平郡主對素未謀麵的陸羽軒壓根兒就沒興趣,而對曾在淮南王府出現過的獨孤非卻是一往情深。一打聽到了獨孤非在淩雲山莊,靖平郡主痛痛快快地收拾包袱逃了婚,當時陸羽軒剛到江寧,沒收到風。等他打算回鳳陽的時候,方越凡才帶著醫神,神算子,還有梅瀟寒的爹娘在半路找到了他,把剛弄明白的真相告訴了他。神算子還算出小毒蟲可能要出事了,嚇得他二話不說又衝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