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汗!趙謙會不會不是明國的軍隊?”
忽然一邊思量著的阿巴海有些不確定的說道。
“不算這次,我們過去遇到的最善火器的明軍就是去年在渾河吃掉的戚家軍,那一戰他們打死打傷的勇士遠超過這幾日,但他們用的火器與其他明軍無二,而絕不是現在我們遇到的這種樣子。”
說到這兒,阿巴海頓了頓,好讓大家回憶一下去年的情形,當時整整四旗人馬圍攻戚家軍的車陣,依靠鳥銃、火箭和虎蹲炮,給予了金軍小一萬的死傷,要不是阿巴海攔住了明國援軍,說不得就逃脫了。
“況且如果真是明軍配備了最新火器的神機營,就這一個營的人馬,還不寶貝似的藏著掖著,放心在一個雞肋的城池抵擋我大金幾乎所有的八旗大軍?”
說到這裏,阿巴海又停頓了下,偷偷觀察了眼父親,然後最後做了個總結。
“要是我怎得也該把這支勁旅湊足至少一個千戶所甚至一個衛來再另外拉上一衛步騎配合方敢參戰。”
“是啊,有這一支兵馬在廣寧,熊廷弼怎麼也要派出援軍來救吧?再不濟裝樣子也要啊!”
“這麼說來真的不對勁啊。”
“那這半個月咱們在和誰打?總不可能是朝鮮吧?”
被阿巴海這麼一提,大夥都覺查到了不對,之前隻知道和對麵殺紅眼,卻怎得沒想到趙謙不是明軍的可能。
“報!啟稟大汗!城中回報,明軍正在出城,多條牛馬牆已被放棄,派出探查的斥候小有損傷,探得明軍正在朝城外門集結,並在似乎在周圍埋設什麼,請大汗定奪,可要追擊?”
“二貝勒急報!義州毛部異動!鎮江告急!赫圖阿拉和沈陽空虛,盼請大汗早日回防。”
正在努爾哈赤心裏矛盾著著要不要像對付戚家軍一樣不計傷亡地把趙謙所部硬啃掉,掐滅這一小撮火苗別讓它燒旺起來,而就在這時兩個信使急報一前一後送到了帳下。
“又在埋地雷火?!”
嶽托頭一個跳了起來,趙謙一夥人埋雷的花樣層出不窮,尤其是那朵大蘑菇,令人至今難忘。
“嶽托台極,該關注的不是明軍出城的事嗎?明軍這是打算撤離了?”
阿巴海對嶽托的反應有些無語,但也能夠理解。
“父汗!這遼西沒什麼仗打了,老寨不穩,我想本部兵馬回遼東去把那些乞丐殺個屁滾尿流!”
莽古爾泰也跳出來了,這幾日在廣寧打得憋屈,今天又吃了個大虧,聽聞毛文龍又在老家後院鬧事,氣更不打一處來,隻想殺人泄火。
努爾哈赤沉默著思量。
廣寧百姓撤走十之八九他是有些數的,原本就琢磨著趙謙最後也會退走山海關,到時候找準機會銜尾在野外衝擊一下,自信野戰無敵的他打算一錘定音,可今天這場亂戰中莽古爾泰擅自衝擊總兵府的結果令努爾哈赤有些動搖,有戚家軍的例子,野戰的傷亡可能要比預期大的多。
而此時被城裏的奏報提及才又想起趙謙最無賴的地雷火,趙謙撤離在背後必會留手牽製,尤其是半月前那驚天動地的一炸,難保不會再來一次。
這次傾巢出動是為了消滅或擊潰廣寧衛明軍,在熊廷弼的墩堡戰略完成之前將那些煩人的兵墩城堡盡數毀掉,順帶搶些過冬的財物回去,尤其是囤積在廣寧的海量物資,到手一半就能過個好年。
算了!不去管趙謙了,先把來遼西該幹的事完了才是正經。
“傳我的令,披甲人接管廣寧軍騰出的街巷,搜索留下的庫藏,驅趕奴隸搬空這裏!其餘滿蒙旗丁四散出擊,拔了遼西所有的墩堡後回遼東解決毛文龍!”
————我是轉鏡君————
“老高!廣寧所有剩下的兵就都交給你了,殿後的事交給我們,你們隻管輕裝朝前走,到右屯衛每人補充足夠到山海關的糧食後就一路南下吧。”
西門外,廣寧剩餘的兩千餘殘兵,整齊的按照江河湖海
山川這六個臨時編製排成了六個方陣和一個車隊,車上裝的是高邦佐的寶貝疙瘩——30萬兩白銀的軍餉,是他好容易才從趙謙嘴裏扣出來的,因為這筆銀子,錦衣衛和東廠都非常緊張,每輛車都有他們的人。
而趙謙則領著自己的隊伍站在對麵,由400多人組成的方陣令一起戰鬥了半個月的明軍戰友也忍不住心裏打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