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紛紛起哄叫好,許老虎氣勢更甚,叉著腰神氣揚揚的拽著王思明出了司夏館。剛到門外,便看到兩個官差百無聊賴的站在路邊,嘴裏哈欠連連,一轉眼看到王思明兩人,神情為之一振,急忙迎上前來,道:“許夫人好身手,三兩下就把這小賊拿住了!”
許老虎一瞪眼,沒好氣的道:“這會倒知道來拿人了,方才怎不進去?”
這兩個官差一高一矮,高的人稱吳老六,矮的人稱馮天高,前日許老虎來衙門報案,正是他們接的案子。本以為人生燈滅,這案子也不用再追了,孰知今夜許老虎又找上門來大鬧,無奈兩人隻能跟了過來。奈何羅八爺乃是穀春縣一霸,他的地盤就連衙門林捕頭都不敢硬闖,他們隻是小小的衙役,自然不敢輕舉妄動,隻好留在門外守株待兔。
吳老六被許老虎嗆了一句,心頭著實不爽,板著臉道:“人犯既已拿到,許夫人就不用再擔心了,衙門自會處理。”說罷,與馮天高兩人一左一右夾住王思明的手,拿住人便要走。
王思明一看這還了得,趕緊衝著許老虎使勁眨眼,道:“老板娘,你怎麼忘了,思明還有東西給你呢!”
許老虎一時沒反應過來,王思明情急之下掙脫手往袖帶裏一摸,露出幾張銀票來,許老虎雙眼頓時放光,趕緊道:“是有這事,被兩位大人一打岔,我倒是把這事給忘了。”說罷,又衝王思明招了招手,罵道:“還磨磨蹭蹭幹嘛,趕緊把東西拿出來!”
王思明怎麼敢當街行賄,上前拽著許老虎走出去幾步,背過身去小聲道:“老板娘,實話告訴你,你那玉鐲我當了三十兩銀子,如今我賠你一百兩,這事你我就兩清,衙門那裏還請你把這案子給銷了,如何?”
許老虎眼珠子滴溜溜的直轉悠,忽然轉過身去,作勢便要叫人。王思明一驚之下趕緊拉住她,道:“老板娘你這是幹嘛?”
許老虎冷笑一聲,道:“方才在樓下可是聽說王公子贏了胡公子幾千兩銀子,如今區區一百兩就想打發老娘,未免也太看不起人了吧?”
王思明壓著怒火,道:“那你想要多少?”
許老虎伸出兩個巴掌比劃了一下,不緊不慢的道:“一千兩,這事就這麼算了,若是少過這個數,老娘那副鐲子也不要了,王公子你就等著吃牢飯吧。”
王思明神情變了又變,最後還是無奈道:“一千兩就一千兩,大不了回頭我再贏回來便是。”說罷,從袖帶裏拿出銀票,數了十張遞給許老虎。
許老虎美滋滋的接過,把銀票貼身藏好,拉著王思明走到吳老六兩人麵前,笑道:“兩位大人,真是不好意思,都是一場誤會。這都怪我那不長記性的官人,鐲子壞了讓人去修也不提前知會我一聲。”話鋒一轉,又對著王思明斥責道:“還有你,吩咐你去修鐲子,結果你倒好,不聲不響跑到賭場裏,還鬧出這麼多事來,還不趕緊向兩位大人道歉。”
王思明急忙道了個不是,一看兩人麵色不善,他趕緊摸出一百兩銀票悄悄塞給吳老六,賠笑道:“麻煩兩位大人跑這一趟,實在是不好意思,這點碎銀子就當請兩位喝茶了。”
兩人暗自點頭,正打算了解此事,忽然一旁有人拍著手笑道:“可笑啊可笑,明明是賊,卻冠冕堂皇的站在這大庭廣眾之下,明明是官,卻黑白不分收受賄賂,莫非這穀春縣沒有王法了嘛?”
王思明循聲看過去,頓時心頭一涼,吳老六兩人更是誇張,手忙腳亂的把銀子塞回來,衝著那人拱手道:“林捕頭!”這人穿著一身捕快的衣服,肩寬體闊,儀表堂堂,乃是穀春縣武官第一人,林峰捕頭!
王思明穩住心神,拱手道:“林捕頭有所不知,我與許夫人之間乃是誤會,如今誤會澄清,又何來‘賊’字一說?”
林峰踱著步子走到他身邊,在他耳邊低聲笑道:“不知王公子給了許夫人多少錢,才換來這‘澄清’二字?”不待王思明回答,他忽而換了臉色,對著吳老六兩人嗬斥道:“兩位大人可知我朝對盜竊罪該作何處罰?”
吳老六兩人唯唯諾諾,卻是說不出個所以然來,林峰冷哼一聲,大聲念道:“《寧刑統·賊盜律》規定,竊盜不得財笞五十,得財一尺杖六十,至五十匹罪止加役流。看來兩位大人平日裏清閑慣了,正好季師爺那裏要缺人手抄錄案卷,你二人往後就跟著學學吧!”
吳老六兩人臉色大變,這抄錄案卷的工作乏味勞累不說,俸祿更是少得可憐,兩人一分錢沒收,反倒是丟了清閑安穩的工作,心中頓時悔恨不已。
林峰不管二人,出手拿住王思明,不由他分說便道:“王公子,這案子早已立下,隻能委屈你隨林某回衙門一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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