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樂極生悲(1 / 2)

蔡覲昌聞言投來審視的目光,陳老板情急之下忙道:“你二人乃是母子,你自然要處處維護於他,你以為你在此胡攪蠻纏便能洗脫他的罪名,須知知縣大人在上,還輪不到你說了算!”

葉文君氣急而笑,道:“陳老板還真是高明,你我堂前各執一詞,本就是各憑本事,如今你一句話把責任推得幹幹淨淨,倒顯得老婦是在脅迫你一般?”

“好了!!”

蔡覲昌揮手打斷兩人談話,站起身來不停走來走去,眉頭皺成了川字,季師爺知道他正在思考,急忙向眾人比了個噤聲的手勢。

這蔡覲昌身為穀春縣知縣,並非是不學無術之人,隻因之前愛女闖入大堂,一時亂了分寸,如今靜下心來細細思索,漸漸理清了條理:

當鋪玉鐲並非王思明所盜,且不說作案動機剛剛被推翻,他作案的時間也有限,畢竟他在司夏館賭了一天一夜的事情路人皆知,不可能是事後聽聞玉鐲值錢又去而複返盜走。如此一來,問題的關鍵就浮出水麵,這玉鐲當了之後到底丟還是沒丟?僅憑陳老板一家之言,怕是難有定論。再者,陳老板為何要在這典當憑證上動這個手腳,莫非這玉鐲真如他們所言,乃價值萬金之物?

忽然心中一道念頭劃過,蔡覲昌急忙把林峰喚到跟前,附在他耳邊低聲問道:“當日是何人接的案子?”

林峰細細回想片刻,恭聲道:“乃是吳老六和馮天高兩人。”

蔡覲昌忙道:“快把這兩人叫過來,本官有話要問。”

這吳老六和馮天高正是昨夜隨許老虎到司夏館拿人的衙役,隻因收受賄賂被林峰抓了個正著,被責罰跟隨季師爺抄錄文案。兩人一大早便在文庫房抄錄整理案卷,忽然被宣上堂,兩人還道是東窗事發,一路哭喪著臉來到了大堂之上,待看到當夜人證俱在,兩人心中更是緊張,忐忑不安的跪在堂前,不住的拿眼偷瞄林峰,忽聞蔡覲昌一聲怒喝:“本官問話,你二人何故未答?”

兩人頓時嚇了一跳,身子瑟瑟發抖不知作何回答,季師爺急忙提醒道:“大人問話,當日德濟堂許善德夫婦前來報案,可曾說了些什麼?”

吳老六心中憂喜參半,喜的是事情並未敗露,憂的是林峰隨時都有可能說出來,不及細想,急忙先回道:“啟稟大人,當夜是許夫人一個人到衙門報的案,隻說家中丟了一對玉鐲,乃是被他店裏做工的王思明所盜,讓衙門前去司夏館拿人。”

蔡覲昌追問道:“許夫人可曾提到這玉鐲乃是祖傳之物,價值千金?”

堂下許老虎心中頓時一驚,露出驚慌失措的神情來。

她昨夜收錢心急,一時間忘了這事,更沒想到提醒那青袍人。皆因常人丟了如此貴重的物件,報案之時定會描述失竊物件的價值及重要性,以便引起衙門的重視,盡快破案。偏偏她當日未向吳老六二人強調,如今事後方說,的確是惹人懷疑。

她急忙抬眼看去,隻見吳老六皺著眉想了一會,說了一句“啟稟大人,並……”,許老虎一顆心頓時提到了嗓子眼,額頭上冷汗直流,心中急忙想著對策,不料吳老六話說了一半,不知是看到了什麼,忽然改口道:“卑職細細想了一番,許夫人臨走前的確是提起過這事。”

許老虎一顆心霎時落下,心下卻是奇怪,好好地吳老六怎麼就改口了呢?卻不知吳老六此時心中亦是鬆了一口氣,暗道:“幸虧大爺反應快,要是多說一個字,這話就圓不回來了。不過也是奇怪,林捕頭與這王公子究竟有何仇怨,為何方才要阻止我呢?”

蔡覲昌不禁皺起了眉,他方才的確是想到一種可能,不料吳老六一番話說出來,瞬間推翻了他的猜測,他心有不甘再問了一遍馮天高,卻是得到了同樣的答複。他心中煩悶,不住來回走動,眾人目光隨著他轉來轉去,卻無一人敢開口說話,生怕步了王思明的後塵。

“你爺爺的,到底說不說賄賂許老虎的事情?”

王思明心下猶豫不決,方才的一幕分明是蔡覲昌對許老虎心生懷疑,不料卻被這兩人糊弄過去,如今形勢又開始走向對他不利的一方,若再不出手,就枉費了母親堂前申辯的一番苦心。

一念及此,他拋下所有顧慮,悄悄把瑤兒這個護身符擋在身前,一瘸一拐的向前一步道:“大人,草民有話要說!”

蔡覲昌剛瞪起了眼,一看愛女在前,頓時又焉了氣,不耐道:“有話快說!!”

王思明心中不禁得意萬分,清了清嗓子道:“大人,其實昨夜……”話到此處,他忽然感到一陣陰風襲來,忍不住打了個冷戰。

“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