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作了困獸(2 / 2)

馬陵接玉在手,小心放入衣內,岑參又道,“見到高帥後,這塊玉也不必還給我了,不過我有一個請求。”

馬陵一愕,抬眼看了岑參一眼,“屬下不敢當,掌書記請講。”

岑參道,“我的請求就是把你剛才的那一手教給我。”

“我的那一手?”馬陵愕然,看向馬璘。

馬璘哈哈一笑,“掌書記看上你地龍的絕技了。不過,這不是上下級的命令,你不用顧慮。”

岑參道,“馬將軍說的是,一個仰慕者的追求。”

馬陵怔在當場,好一會兒才緩過神來,“掌書記,雕蟲小技耳,若掌書記喜歡,再見時必傾囊相贈。”

岑參哈哈一笑,“一塊小小的珮玉換得絕技,某占了大便宜了。去吧,某與馬將軍還等著你呢。”

馬陵躬身施一禮,轉身消失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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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護將兩張紙條放在手裏揉搓著,慢慢地踱著步子,眼前站著阿裏施,“這兩張紙條的內容都是我們商量好的,難道他們就一點兒蛛絲馬跡都沒有發現?還是?”

“阿裏施,你的人就發現這些?”

“回葉護,就發現這些,我們的人還在監視著他們。沒有發現他們有什麼異動。”

“嗯,做得很好。人先不要撤下來,嗯,再加派人手把人撒出去。噢,還有,放羊娃呢,他在做什麼。”

阿裏施連連答應著,最後道,“放羊娃回帳後就睡了,好像還沒醒,嘿嘿,喝得不少。”

葉護沉吟著,“去吧,告訴那斯訇,看緊他。”

阿裏施答應一聲,退出帳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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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斯訇正在為難。

藍柯仁這一天下來,情緒波動消耗了大量的精力,在飲宴還沒結束藍柯仁上下眼皮就劇烈地打起了架,葉護與岑參等人看著好笑,著那斯訇抱藍柯仁回帳休息。

這一睡就是多半天,口渴與內急一起湧來時,藍柯仁一骨碌爬起來,帳蓬內一片迷蒙的昏暗,夜幕已經罩上了營地。

跑到帳外減了內壓,回到帳內抄起水袋一通猛灌,喝了個肚兒圓後,藍柯仁這才心滿意足地坐下來,小臉上掛著滿足。

一天的經曆足以支撐藍柯仁無窮的回憶。一個大戶人家的小廝,雖見慣巨賈豪商,也見過達官貴人,眼界由此也不俗。但像今天這樣與他們同席對飲,卻是他想都不敢想的。岑掌書記與馬將軍,藍柯仁不知道他們的官有多大,但看葉護恭敬的樣子,藍柯仁就忍不住要笑出來。他也可以與大唐這樣的大官舉杯歡飲了。更讓藍柯仁從囚籠裏看到了打開囚籠的鑰匙,隻要他想,他就可以隨時回到他熟悉的環境與人群裏。

至於葉護,多彌幹,那斯訇,還有那個一身香氣穿著卻異常的少的小娘子,在藍柯仁的心湖裏像潮水一般遠遠地退去,以至遙不可見。

不過與多彌幹的一搏,死裏逃生的刺激一波一波地湧上來,衝蕩著他這塊礁石。那是一種全新的體驗。在有預兆的死裏逃生與毫無征兆的大難臨頭,兩者有著天壤之別。山穀裏的那一次就是一次毫無征兆的大難臨頭,心裏有的是不能細品的恐懼,生命本能爆發出來的不甘於死亡的不屈。而這次,是被允許的生與死之間的選擇與轉換。每一步他都可以去體味去稱量,在心裏留下的印象更深刻更細膩,放眼看去,周圍都是與他一樣兩腿直立的生物,但沒有一個對他的生死會放在心上,他隻是一個可以隨時拿出來供他們取樂的玩物,他有一種被簇擁著的孤獨。

現在不同了,與他同文同種的人來了。

“對,去見見他們。”藍柯仁站起來,整理一下衣服,手拿玉琮,心中忐忑著,跨出大帳。辨一辨方向,朝安西軍使團駐地走去。

募地人影一閃,兩人攔在身前。

“小兄弟,哪裏去?”那斯訇施禮問道,“若有需要,吩咐下去就是。”

藍柯仁想了想,做了幾個手勢。

那斯訇與侍衛看得雲裏霧裏,藍柯仁一拍腦門,拿玉琮點了點那斯訇,舉步就走,那斯訇一看,也看不明白,隻是葉護吩咐了,要看緊這個小兄弟,至於怎麼才算看緊,那斯訇心中也沒譜兒。

藍柯仁一邊走,一邊用玉琮點著兩人,兩人點頭哈腰地在藍柯仁身邊轉來轉去,一副手足無措的樣子。

硬攔?葉護沒說,即使葉護有用手段的指示,那斯訇也沒信心可以攔下藍柯仁。今天多彌幹可是不硬不軟的又碰了一個釘子。再說了,別看這隻是個小孩子,那是巴克塞神的化身。真惹急了,他一發功,那自己不得瘋癲上一次。

葉護說看緊了,什麼意思?